莫名其妙和沈絮之一起缅怀了一番藏玉仙君后, 宋流纾带着沈絮之回到了吞花卧酒处。
这是沈絮之第一次来吞花卧酒处。其地如其名,这是个适合赏花饮酒,纵情享乐的地方。
室外四季如春, 花开不败;室内轻纱帷幔, 香炉长燃。
沈絮之站在敞开的窗前,落英自窗外飘扬而来,宛若一场簌簌的桃花雨。偶有花瓣停在了他发间和肩头,有幸地成为了浣尘真君全身上下唯一的彩色。
宋流纾敏锐得察觉到沈絮之有些心情不虞。无情道修到了沈絮之这个地步本该没有“心情”一说,以往无论遇见了什么事,沈絮之都能保持心如止水,这次……究竟是怎么了。
“你这一月去哪里了?”宋流纾问。
沈絮之垂眸拂去肩头的落花,道:“闭关。”
果然, 从浣尘真君嘴里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
宋流纾在自己大得出奇的床边坐下, 悠悠地向沈絮之分享近况:“我近来心情倒是不错,因为我不久前得到一个好消息, 我大哥和大嫂……”
沈絮之转过身:“你我之间,无须闲聊。”
宋流纾沉默一瞬,嘴角的笑意隐淡了下去, 再开口已是一副调笑的姿态:“说两句的时间都等不了,沈院长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沈絮之道:“速战速决。”
宋流纾冷笑道:“你这样,是在求着男人上你么?”
言语对沈絮之的杀伤力远小于对宋流纾的杀伤力。面对宋流纾近乎侮辱的挑衅, 沈絮之面色依旧平静:“别找死。”
“你想‘速战速决’,可是怎么办呢。”宋流纾兴致缺缺道,“今日的浣尘真君太冷淡了, 我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要不, 改日罢。”
沈絮之问:“你欲如何。”
宋流纾定定地看着沈絮之, 道:“浣尘真君可曾看过春宫图?春宫图上的人是怎么取悦他人的, 你知不知道?”
宋流纾觉得自己的确在找死。沈絮之虽然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评价,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对冒犯他的人忍气吞声。剑下多一条少一条人命,对沈絮之来说本就是无关痛痒之事。
“热情一点啊,沈院长。”宋流纾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不然我对你可硬不起来。”
宋流纾将沈絮之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期待沈絮之对他的“侮辱”做出反应,哪怕是拔剑相向你死我活也比“你我之间,无须闲聊”八字要好,不是么。
可沈絮之仍旧没有太大的反应,没有动怒,也没有拔剑,他只是微微绷紧了身体,而后一步步朝宋流纾走了过去。
宋流纾坐在床侧,望着沈絮之停在自己跟前,抬手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眉心。
沈絮之是在感受他的金丹和灵脉么?
强强双修的效率确实惊人。他这一月忙着调查无情道院的秘密,修行不但没有落下反而隐有突破瓶颈的趋势,沈絮之想必亦是如此。
沈絮之感觉到宋流纾修为的精益,放下手,轻轻点了点头:“知道。”
宋流纾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知道什么?”
沈絮之道:“春宫图。”
宋流纾蓦地一怔,还未想明白上回只知道嘴唇贴着嘴唇的浣尘真君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沈絮之竟真的抓住了他的腰带,在他面前一点一点放低了姿态。
三界之中,普天之下,怕是无人能像他现在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沈絮之,在床上享受无情道院长的取悦。
但宋流纾并不觉得自己赢了。相反,他只是觉得可笑。沈絮之连这个都愿意做,为什么却不愿意多和他说几句真心话呢。
可笑之余,他身体上的反应却无法自欺欺人。
这可是沈絮之啊,世间无人可以比肩的浣尘真君,此时臣服在他身下,用常年握着北濯天权的手为他宽衣解带,冷峻沉静的脸庞朝他身下贴来,用最禁欲的神态做着最下流的事情。
宋流纾盯着沈絮之的脸,在对方唇瓣即将触碰到自己时,猛地将沈絮之捞了起来。
沈絮之没长嘴,把他当双修的工具,什么事都不肯告诉他。
在沈絮之眼中,别说是情人了,他恐怕连朋友都算不上。他甚至怀疑他和江隐舟同时掉进水里,沈絮之会毫不犹豫地先救江隐舟。
沈絮之活该被他欺负。
可哪怕沈絮之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好,他到头来竟然还是……舍不得。
宋流纾毫不客气地把沈絮之往床上一丢,随后欺身压了上去,咬牙切齿道:“沈絮之,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
沈絮之的目光落在上方晃动的金色流苏上:“嗯?”
“想要我心甘情愿当你的‘双修之人’不是不可以。你不想说你的秘密,我也不会再多问。”宋流纾盛气凌人道,“但你若再在床事中途禁言我,我以后便不再理你了。”
沈絮之用余光淡淡地瞥了宋流纾一眼,仿佛在说:“你的威胁就这?”
宋流纾不再废话,低头堵住那抹冷淡微凉的唇。
……
日落西斜,合欢道院被橙色的夕阳轻柔地包裹,连带着沈絮之的面容都被勾勒出了温情的假象。
宋流纾抱着坐在自己怀里的美人,忽然问道:“沈吟,你喜欢孩子吗?”
沈絮之像是没有听见,专注双修之事,坚决执行“速战速决”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