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一边在心里骂。
一边想着儿子顾琅之手握族中大权,登上少家主之位,再坐上家主之位后,她如何端掉顾氏的族老制,出今日之气,让整个顾氏全都归李氏所用。
外面院门被推开。
接着有脚步声传来。
小李氏心中一喜。
琅之终于来了。
想来这一次顾宴之终于死了。
她眸中放光,脸上浮起一丝笑。
屋中没有点灯,此时夜已深,黑得很伸手不见五指,小李氏喜极而泣,大声呼唤。
“琅之,你终于来了。”
“琅之,母亲在这里,快快过来给母亲松绑,和母亲说说,顾宴之那个病痨鬼是怎么死的?这次你一定不能轻饶了那帮老东西……”
只是除了几声冷笑之外,并无人过来松绑,屋里角落的灯被点亮。
小李氏怔忡间抬眼望去,正看到顾少卿与谢晓灿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们?”
“怎么就不能是我们?”
谢晓灿轻轻笑着挑眉。
“不好意思,没有按你的意思死一死真是对不起了。”
小李氏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上眼睛,又睁开。
眼睛边上的那一滴喜极而泣的泪还有,眼睛里却再不是希翼和见到亲人的委屈,而是恨不得喷出火来仇恨。
这两人怎么可能都还活着。
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
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她是亲眼看到谢氏掉进了那个黑洞。
机关还是她亲手打开的呢。
这顾氏祠堂的密室,她虽然没有亲自下去过,可是,却知道必定十分可怕。
是他们赵郡李氏和陇南李氏联手所设。
据说,那里藏着的可怕,是能将整个顾氏覆灭的所在。
她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的那个机关,这么多年一直放在心底之中。
小李氏就那么定定的,大喇喇的看着谢晓灿。
里面的不善之意明显至极。
谢晓灿并不在意她眼中的毒蛇般的恨意。
反正一个眼神也伤不了她分毫。
一天下来,她真的好累,想找个地方先坐下。
因为是夜审小李氏这个曾经的家主夫人,要顾及顾氏的颜面,所以除了顾少卿与谢晓灿及几个族老之外,并无外人在场。
谢晓灿在屋里环顾了一下,看到摆在堂中央,平素小李氏坐惯了的那个坐榻,拉着顾少卿,准备过去坐下。
小李氏先是被谢晓灿讥讽,而后又直接被无视,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见到对方竟然要坐在她屋中主位,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那是她专门找人打制的雕花梨木坐榻。
用得是顶顶好的南海黄花梨,花了两年的时间细细打磨雕刻才成。
可坐可卧。
平素,除了她无人敢动。
也无人有资格在她这里,和她平起平坐,坐在上面。
可如今这个贱人和那个病鬼却要坐在她屋中的主位,是反了天了吗?
平素她坐在上面,小丫头跪在地上给她捶腿,她高高在上的喝斥审问。
丫头婆子们在
小李氏的脑中不禁出现,当初她手握生死藐视众生的场景。
如今易位却成被人藐视的。
不禁大喝一声。
“谢氏你个贱婢你敢~!”
谢晓灿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嫌弃的掸了掸垫子,坐了下来。
婆婆在下,儿媳妇似乎是没有坐下的资格。
可是谢氏如今是宗妇。
而小李氏是罪妇。
一边七族老九族老轻咳一声。
“小李氏,不得对宗妇无礼。”
小李氏本已冒火的眸子,这时却已经不知道再怎么表达惊讶,因为眼珠子瞪得差点掉下。
“她是宗妇?她祭祀大典被贼人掳走,不但丢了顾氏的脸面,还失了贞洁使顾氏蒙羞,怎堪为宗妇?”
是的。
当初设计宗妇大典搞事的时候,小李氏就想过了,只待将谢氏抓住就脏了谢氏的身子。
只留着一条命用来威胁顾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