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大人思考一番，缓缓道来：
“吾源于人族最初的无力与恐惧。”
“数万年前，妖族横行，人族还很弱小，只是妖王麾下的奴隶部队。”
“那时候的人族提出，要窃取妖族的血脉，融合到人体当中，获得妖魔的力量。”“于是许多半妖诞生，但半妖只是半妖，终究无力对抗妖族，反而因窃取血脉，被大面积处决。”
楚无疆还是第一次聆听上古辛秘，深知机不可失。
哪怕历代巫家子弟也不能听得如此清楚。
他忍不住地问道：
“后来呢？”
巫神大人笑了笑说道：
“后来吾见到妖族向妖皇祈祷
，妖皇赐予力量，心有所感。”
“于是吾不断地揣摩妖族的祭祀，依样画葫芦。”
“只不过他们用的是人类，吾用的是死去的同胞。”
楚无疆闻言一凛。
原来最早的巫神是向妖皇祈祷，将自己的同类献祭上去，换取力量。
巫神大人淡淡地笑道：
“是不是觉得吾很卑劣？”
楚无疆连忙答道：
“绝无此事。”
“既然人族如此弱小，为了生存下来，做什么事情，都是无可指责的。”
风绫绫哑口无言，她身为巫家子弟，竟然对这事一无所知。
巫神大人露出了笑容：
“当时不只有吾一个人。”
“我们都约定好了，谁死了，就变成祭品，尽可能获得妖族的力量。”
“所幸吾还是成功窃取妖族的力量，制定了相应的祭祀仪式，并把妖皇替换成了吾。”
“最终让吾化身鬼神。”
“一路走来的同伴，只有吾与蛊活下来了。”
巫族两位神灵，上古反抗军的领袖人物，一个叫巫，一个叫蛊，两人合起来就叫巫蛊。
后来他们被称呼为巫神，蛊神。
巫神大人回忆历史，轻声问道：
“少年，吾问你了，你是怎么看的？”
楚无疆不禁沉默下来，心中五味杂陈。
巫族的历史充满了血腥，他们用同伴的遗骸，甚至活体，向妖皇祈祷，只为获得一点点的力量。
他们打响反抗妖族的第一枪，是人族获得超凡力量的源头之一。
楚无疆斟酌说道：
“巫神大人，小子没有经历过最残酷的时代。”
“人族几近灭种，在这绝望的道路上，即使手段有些酷烈也能理解。”
巫族不完全是正义的。
他们为获得力量，不止献祭妖族，连人族一起献祭。
“小子曾读过史书，那时候巫州成为人族反抗的堡垒，照亮整整一个时代，直到人皇出世。”
“甚至人皇的传奇开始前，也曾到巫州学习。”
“最终路线不同，人皇击溃了巫州，也没赶尽杀绝，而是长叹一声，命令巫州废除血祭，并承认巫族实有功。”
人皇定鼎天下，评定各方功绩。
即使巫族曾进行大量献祭，但考虑到历史背景，人皇在批判的基础上，依然承认巫族对人族的功绩，不把两者定为淫祀。
只可惜人皇离世，各方势力争抢遗产，爆发帝玺之乱，巫族趁势而起，蛊神一脉逐步恢复了血祭。
后来巫族就成为儒道释三家群殴的对象。
楚无疆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审判他人，在这些厚重的历史前面，他只能说。
没有谁敢说自己干干净净的。
宜粗不宜细。
楚无疆把自己的感受说完，巫神大人的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俊美的少年，你说得很好。”
“对于吾来说，为人族而战，没有理由。”
“那么你愿意吗？”
楚无疆当即回答道：
“自然如此。”
“即使巫神大人不说，小子也会这么做的。”
巫神轻笑一声：
“我信你。”
伴随着这三个字，楚无疆的识海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开始是紫色，逐步变成了橙色。
橙色的巫神印记。
这下风绫绫彻底呆住了。
为什么一个没有巫家血脉，不够尊重巫神的人，能得到与宫主相同的印记。
这，这以后岂不是比我还大？
巫家按照印记，定下尊卑。
本来风绫绫是深紫色的印记，在缥缈宫仅次于宫主。
巫神的印记，决定了你能调动的力量上限。
同时它也证明了，巫神对你的宠爱。
楚无疆闭上眼睛，感受【巫神印记】的力量，仿佛自己成为了巫术的宠儿。
巫神在确定楚无疆的资质后，投入了巨大的成本。
想来也很正常。
楚无疆乃是地道绝世天骄，他与两大龙脉都有关系，身上的气运都能吓死人。
他愿尊奉巫神，巫神有什么必要节省鬼神之力呢？
“俊美的少年，请你记住今天的话。”
“你获得的鬼神之力越多，违背誓言的代价就越大。”
巫神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淡。
她要赋予一项橙色的印记，也会消耗大量的信仰值。
只不过楚无疆太优秀了，值得这笔投资。
楚无疆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的运势又添加了一项。
【运势：巫神眷属（橙）】
本来楚无疆拥有【道门庇佑】，【儒门赏识】，【佛门之友】这三项运势。
如今他再添一项橙色运势。
若非巫族衰弱，只在巫州流行，这项运势还能提升到银色，乃至更高的级别。
可惜了。
楚无疆感受到【巫神眷属】的力量，他将会成为缥缈宫永远的朋友，神灵认证。
你看风绫绫吃惊的模样，就能理解了。
但楚无疆没工夫理会风长老了，他连忙喊道：
“巫神大人且慢。”
“小子还有东西要请求巫神大人。”
巫神大人的声音有些虚弱道：
“吾可不会免费了。”
“刚才的回答，也是要算钱。”
巫神的信仰只剩下一州之地，远不如佛门，道门的香火旺盛。
鬼神都显得无力。
巫神大人送出强力印记，让楚无疆可以借用她的力量。
现在就到收费环节。
楚无疆点头道：
“没问题。”
“小子马上准备新的贡品。”
楚无疆一边说着，一边从识海释放出庞大的龙气。
他对于龙气的理解，一向是各方势力都有需要，几乎是万能的资源。
巫神大人见到龙气，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是皇的信徒吗？”
“这些龙气足够让你的实力突飞猛进。”
“按照武道体系来说，足以接近元神。”
上古时代，人族没有姓氏，往往取一个单字。
比如巫、蛊、战、皇等等。
初代人皇叫什么名字呢？
单独一个【皇】字。
他对妖皇介绍过自己：
“我是人族的【皇】，叫我人皇好了。”
巫神对于这位人族最有影响力的大人物，自然有深刻的印象。
他将妖脉改造成为龙脉，并完善了武道体系，改变世界的走向，并定向人道的路线。
所以巫神深知龙气的价值。
这股龙脉复苏的龙气，楚无疆用了好几次，还有很大的份额。
楚无疆希望用它来创造奇迹，他十分客气地说道：
“只是机缘巧合，偶有奇遇罢了。”
巫神神色肃然道：
“你想交换什么？”
楚无疆知道关键节点来了。
他为什么一直压着元灵境，不一口气冲击元神。
因为楚无疆不想融合彻底融入灵体当中，他认为两条路并走，将来突破天命境会更容易。
届时他的身体是元神，神魂是阳神，为将来突破天命境做准备。
楚无疆未雨绸缪，巫神摇头道：
“并无此等说法。”
“吾见人皇掌控天命，不见他有元神和阳神。”
楚无疆认真道：
“巫神大人，没关系的。”
“只要小子能达到目标就行。”
武者从【化灵】开始，只剩下灵体慢慢融合肉身，永远失去神魂修为的可能性。
问题在于，楚无疆修炼的是《天魔极乐功》。
一旦神魂融入灵体，它以往种种的手段，至少会降低一半效果。
灵体是由元丹转化而来，融合了元气，与单纯的神魂有一定的差异。
魔波旬并非人类，也不讲肉体，它只修炼神魂。
巫神见楚无疆意志坚定，最终开口道：
“吾的确是有一个法子，能让两者兼修，但只是理论上而已，未必可行。”
楚无疆大喜过望，他连忙问道：
“敢问巫神大人，是何种方法？”
巫神深吸了一口气，分析道：
“在吾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我献祭，双向循环。”
楚无疆不禁皱起眉头。
这献祭会不会很
危险？
巫神见楚无疆疑惑，开始解释道：
“神魂唯一。”
“既然你想武道与神魂双修。”
“要么你的神魂特殊，各自承担一部分责任，比如一体双魂，比如一气化三清。”
“要么制造出一个双用效果的神魂。”
“在吾看来，可以将神魂寄托鬼神印记，再用自我献祭，使得神魂双向循环，生生不息。”
本来楚无疆向自己献祭神魂，于是他又得到了自己的神魂，形成双向循环。
这样一来的话，神魂就处在叠加状态。
一方面神魂藏在印记里，可以神魂出窍等等，一方面灵体融合神魂，壮大自我，真正达到化灵境界。
楚无疆恍然大悟，这简直是把神魂变成量子态。
这样它既融入了肉身，与灵体结合，同时也能独自神魂出窍。
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楚无疆立刻说道：
“小子愿意尝试龙气，换取献祭之法。”
楚无疆说干就干，在风绫绫不知所措的情况下，直接将剩余的龙气献祭。
结果巫神大人拿到龙气，轻声道：
“这些龙气太多了。”
“除了献祭之法，吾再帮少年加强一丝印记吧。”
楚无疆原本得到橙色的印记。
现在这印记逐步发生变化，竟有了一丝银色的光芒。
【书主：楚无疆】
【运势：巫族圣子（银）】
原本的巫神眷顾，在大量龙气的供奉下，变成了【巫族圣子】。
橙色的印记彻底蜕变为银色。
风绫绫彻底麻木了。
为什么千年以来都没有出过的圣子，会是自己的夫君。
这玩笑未免有点太大了。
而楚无疆心中产生一丝明悟，他将神魂自我献祭。
我献祭我自己。
我再得到自己的神魂。
神魂变成叠加状态，一魂两用。
神魂的循环逐步加快，最终变得量子状态。
楚无疆露出一抹笑容，就是现在！
他的魂力终于开始与灵体融合。
这时龙气还有剩余的部分，龙气帮助楚无疆的灵体不断状大，楚无疆还拿出剩余的地元灵丹。
这些灵丹全部吃光。
楚无疆的灵体节节攀升。
元灵境——化灵大成！
元灵境——真灵大成！
楚无疆的肉身与灵体开始融合，他随时都能晋升元神！
巫神露出喜悦的笑容：
“俊美的少年，吾之圣子。”
“愿你为人族奉献，愿你带领巫族复兴。”
巫神留下这最后一言，消失不见了。
楚无疆睁开眼睛，低声回复道：
“巫神娘娘，小子必不负所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