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还算淡定的杨素，听到这个消息，不可避免的愣住了。
他大老远才跑来突厥王帐，现在告诉他，自己还没动手，突厥王帐已经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什么了，王帐之中发生了大战？”
杨素语速加快，急切问道。
亲兵犹豫了下说道：
“王帐之中，尸体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不过千余具，似乎并没有太多反抗，就被击溃了，而后有人放火烧了王帐。”
杨素短暂沉默，他认真思索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这般变化。
难道说，是杨林或者罗艺，已经杀到了王帐，早就将达头可汗击败了吗？
但仔细想想，也不对劲。
若真是杨林或者罗艺，甚至是两路两军一起对王帐动手，双方大战不可能只有这点损失，死者肯定要多得多。
如今不见杨林、罗艺踪迹，杨素只能自行猜测，却不敢妄下定论。
略做沉吟，杨素沉声道：
“召宇文成都过来，随本帅一起去王帐看看！”
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未必准确，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确定。
就这样，杨素领着宇文成都，快马加鞭来到突厥王帐之中。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在这里留下的尸体，似乎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追上，这是一场被碾压的战斗，双方人数不算太多……
王帐之中留下的些微痕迹，变成了一条条信息，涌现在杨素脑海中。
他想明白了，一切豁然开朗。
便是喃喃道：
“看来靠山王的猜测是对的，只不过达头可汗的目标并非本帅。
这里的战斗，是杨林派来的人造成的。他们前来探查消息，却发现突厥主力已经撤离，便是攻破王帐，将之烧毁。”
不得不说，杨素的脑子确实名不虚传，他并非冲锋陷阵的猛将，却能够威震一方，足以证明他的本领了。
想明白事情的大概经过，杨素忽然皱起眉头，如果他猜的没错，那另一个问题，就摆在了他面前。
先前约定好的突厥王帐，已经不是大隋与突厥的主战场。
达头可汗领兵突袭罗艺的东路军，他必须尽快与杨林、罗艺汇合。
想到这里，杨素面露苦笑，说道：
“看来，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杨素没有优柔寡断，他直接下令，大军继续开拔，朝东边而去。同时派出大量斥候，探查杨林、罗艺两路兵马的踪迹。
——
单进和罗成，领兵深入漠北，杨林也没办法追上。
这个时代，又没有远程传递信息的手段，杨林就算想要让二人撤退，那也毫无办法，只能等他们自己回来。
先前一战，实在太过激烈，北平府军与突厥损失皆不在少数。
所以接下来几天，大军一直在清理战场。北平府军的尸体，自然无法直接运回大隋，只能先行火化再带回去。
至于那些突厥之众，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便是让那些突厥俘虏，将突厥士卒的尸体堆在一起，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转眼便到了三日之后。
战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杨林和罗艺麾下兵马，亦是休整已毕。
那些受伤比较严重的伤员，被军医救治之后，将被陆续送回北平府。
经此一战后，原本十万大军，剩下的可战之士仅有三四万人。
折损已经超过了一半。
要知道，这可不是临时征召的乌合之众，而是北平府这么多年积累的精锐。
如果说，这一战不能彻底解决突厥隐患。那接下来，北平府防御力量大减，面对外族侵扰，必然压力大增。
这个结果，让罗艺颇为难受，但木已成舟，他也无可奈何。
此刻中军大帐。
杨林和罗艺皆在此处。
二人目光相对，杨林率先说道：
“如今单进与罗成贤侄，仍旧没有消息，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出兵，追击突厥残兵。
算算时间，杨处道应该已经赶到了王帐，待我们与之汇合，便可集全军之力，扫灭如今突厥之寇了。”
罗艺点了点头，虽然单进和罗成不知所踪，他免不了有些担心。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影响大局，攻灭突厥才是首要之事。
北平府军的死伤，并没有打击罗艺的斗志，反而让他的报仇欲望越发强烈，他定要外族以血还血，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不必理会他们二人，不管是单进还是成儿，都是有主见的，让他们自己行动就是，如今大事要紧。”
罗艺铿锵有力的表明了态度。
听得此言，杨林继续说道：
“此战我军虽大获全胜，但突厥留下的尸体，也就十万人。若让达头可汗聚集残兵，仍旧有一战之力。
如今王帐已被捣毁，达头这厮去往何处，倒是值得斟酌之事。”
已经有人在二人面前，摆上了一份地图，罗艺目光扫过，沉吟道：
“既然王帐已毁，老夫觉得达头必然领兵前往巴托。此间也是突厥要地，虽然不如王帐，却也不可等闲视之。”
听着罗艺的想法，杨林面露思索之色，似乎在斟酌着有没有这种可能。
短暂思考之后，杨林心中有了答案，他很快点了点头，说道：
“彦超，你说的没错，达头去往巴托的可能性极大，那就将之定为目标，我等先行发兵，再传信杨处道，让他到巴托汇合。”
罗艺自无异议。
正在此刻，帐外响起脚步声，竟是杨林一名亲兵跑了进来，拱手道：
“启禀王爷，单校尉回来了。”
听得此言，原本都议好向何处出兵的杨林、罗艺二人，皆是面露愕然之色。
杨林吃惊道：
“单进和罗贤侄都回来了？”
亲兵肯定道：
“正是，单校尉他们还带了许多俘虏。”
“俘虏？”
此言一出，杨林和罗艺面面相觑，他们眼神微变，似乎意识到什么。
很快，二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喊道：
“他们人在何处，快带本王去看看！”
亲兵不明所以，领着二人脚步飞快，向着营门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