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有可能的话,杨广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他希望的是,能够不动兵戈,直接拿下单进,维持大隋的稳定。
虽然杨广视百姓如草芥,但他很清楚,如果让乱局继续扩散下去,对朝廷的影响也很大,不利于他的统治。
现在,便是等待使者的消息了。
杨广正在大殿,他面前站着宇文化及,正神色肃然,拱手说道:
“陛下,恐怕要出事了,单进抗旨不遵,不愿来大兴城。”
当杨广听得宇文化及之言,顿时目露冷色,勃然色变。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单进抗旨,无疑是猜到了他的计划,那接下来,他该如何是好?
“这乱臣贼子,实在是太放肆了,朕令人传旨召他,想要给他留有体面,他却这般狂妄,他以为能够凭一己之力,对抗朝廷吗?”
杨广已经是咬牙切齿,他心情有些狂躁,他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宇文化及也是立刻说道:
“启禀陛下,单进此举,和造反无异,微臣觉得,陛下应当尽快动手,不能让单进继续拖延下去。
唯有将之带到大兴城,才能查清楚具体情况,稳住局面,避免反贼作乱。”
此刻宇文化及心中,已经是不可避免有些激动,先前他绞尽脑汁,想要除去单进,却无功而返。
想不到现在,却轻轻松松完成了。
单进抗旨属于是自绝退路,从此刻开始,宇文化及再也不必担心,单进和他们父子争宠了。
只要解决单进,他们父子二人在大隋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
而宇文成都,将会取代单进,重新成为大隋第一勇士。
听得宇文化及之言,杨广长出一口气,他看着宇文化及,忽然问道:
“宇文化及,如今大军准备就绪,你觉得,由谁挂帅讨贼何事?”
虽然大隋国力昌盛,但杨广此刻却有些头疼,他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镇压单进,稳定局势。
听得杨广之言,宇文化及顿时明白他心中所想,但问题是,宇文化及现在也有点懵,他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倒不是宇文化及不行,而是这一时半会的,他脑海中想不到太多人。
原本杨坚时期的老将,基本上都被杨广给清理了。伍建章和邱瑞等人,现在都已经告老还乡,不在朝中。
至于韩擒虎,倒是可以一用,但人家现在正守在洛阳城外呢。
这同样是一件重任,不可忽视。
要是因为调走韩擒虎,给了杨素可乘之机,那可就麻烦了。
那除了韩擒虎之外,还有什么人选呢?
宇文化及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启禀陛下,微臣觉得,靠山王杨林可以挂帅!”
宇文化及虽然对杨林也有意见,但此刻,他能够想到的也就是杨林了。
再怎么说,杨林也是堂堂靠山王,威名在外,并非等闲之辈。
然而,当杨广听得杨林二字,却陷入沉默之中,接着说道:
“还有其他人选吗?”
宇文化及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杨林对朝廷忠心耿耿,被封为靠山王,但杨林和单进关系极近,杨广岂会没有芥蒂?
就算单进造反,与杨林没有关系,杨广觉得膈应也很正常。
这就让宇文化及有些头疼了,他不敢怠慢,认真考虑起来,如今朝堂之上,有什么可用之将,谁能担任讨贼主帅?
片刻之后,一个人选浮现于宇文化及脑海之中,他连忙拱手道: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贺若弼或可一用。”
“贺若弼?”
杨广顿时面露思索之色,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贺若弼可是兴隋九老之一,在大隋也是响当当的名将。
先前伍建章、邱瑞,皆是得罪了杨广,如今告老还乡,闲赋在家。
但贺若弼不一样,他因为镇守在外,反而逃过了一劫,并没有被杨广针对。
如今这等情况,杨广当然不可能放下脸面,去请伍建章和邱瑞出山,这时候,贺若弼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里,杨广缓缓点头道:
“也好,那就这样办吧,即刻传令贺若弼,让他为讨贼元帅,统领大军,杀奔岭南,平定贼寇,安抚白姓。
对了,让宇文成都也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单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倒要看看,这单进哪来这么大胆子!”
杨广没有歇斯底里,但他越是平静,就越显得,他心中愤怒。
宇文化及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
“微臣遵旨!”
此番征讨岭南,杨广让宇文成都跟着去,亦是合情合理。天下人都知道单进的强大之处,这绝非信口开河。
就算贺若弼是名将,但他终究年纪老迈,无法和单进相提并论。
放眼天下,也就宇文成都勉强和单进有一战之力。让宇文成都跟着去,无疑是稳妥的选择,免得发生其他变故。
当然了世上没有绝对之事,谁也无法确定,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如何。
还是要到了战场上,才能见真章。
安排完此事之后,宇文化及正要告辞离开,杨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看向宇文化及,接着开口问道:
“宇文化及,裴仁基那便怎么样了?”
先前宇文化及禀报消息,现今开河总管裴仁基,可能与世家之人有勾结。
杨广便是下令,让裴仁基入京,找人替代了他的位置。
这般手段,与杨广召单进一般无二。
现在单进直接抗旨不尊,杨广难免有些担心,裴仁基那边会不会出问题。
若真是如此,那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令杨广松了口气的是,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发生。
宇文化及听得单进之言,亦是回想起来,他确实得到裴仁基的消息,只是着急处置单进,反而忘却了。
他自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
“陛下,裴仁基得了圣旨,已经带人往大兴城而来,或许不久之后,就要觐见陛下。”
听到这里,杨广不禁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