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广自回师大隋之后,便是快马加鞭赶往虎牢关。
按照前线传来消息,杨素之子杨玄感,正亲自率领兵马,强攻虎牢。
这是中原门户,重要性毋庸置疑。如果杨素成功将之拿下,便能断绝河北前往中原道路。
倒也不是说,杨广就无路可走,但要绕行虎牢,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终于,大军距离虎牢关已经不远了。
杨广意气风发,他已经忘却了高句丽之事,对于杨广来说,他如今的首要目标已经变成了镇压杨素。
他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背叛。
既然杨素胆敢造反,那他必然要让杨素付出代价,也让天下人知道,背叛他的代价。
杨广目光远眺,他已经能够看见虎牢关的轮廓,这让杨广一阵跃跃欲试。镇压杨素,就从此开始。
对于杨素之子杨玄感,杨广当然不会陌生,毕竟曾经杨素也是他的人,对他登基称帝帮助良多。
而这杨玄感,天生神力,勇武非常,也是一员非同小可的勇将。
等拿下了杨玄感,再收拾杨素也不迟。
正当杨广想着,接下来要如何破敌,如何镇压反贼的时候,派去前方打探消息的斥候,便是匆忙赶了回来。
见到杨广,斥候连忙行礼道:
“启禀陛下,虎牢关外不见敌军踪影,好像已经撤退了!”
此言一出,原本跃跃欲试的杨广顿时愣住了,他面露愕然之色,显得有些疑惑。
他都已经准备好全军出击了,现在告诉他,敌军已经撤了?
念及此处,杨广面带怒色道:
“什么?反贼怎么会撤退了,他们撤到何处去了,难道没有一点消息吗?”
斥候有些为难,但面对杨广的追问,他也不能不回答,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
“卑职不知,只是卑职到虎牢关外探查时,反贼已经不见了踪影。”
杨广一阵沉默,此事确实怪不了斥候。
这件事情让他有些难受,原本满腔怒意好不容易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却又被堵了回去,他怎么可能好受?
短暂沉默后,杨广逐渐冷静下来,便是目视前方,沉声说道: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就算反贼撤退,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传令下去,大军向前,到虎牢关外!”
他打算亲自去看看。
随着杨广命令传出,大军很快赶到虎牢关,正如斥候之言,此刻的虎牢关很干净,不见敌军所在。
如果地面上还留着厮杀的痕迹,恐怕杨广真会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宇文化及则是适时说道:
“看来这些反贼,是被陛下吓破了胆,听闻陛下亲自领兵前来,根本不敢迎战!”
杨广点了点头,又看向虎牢关方向,也只能问问虎牢关中的尚师徒了。
实际上,在杨广统领大军出现在虎牢关外时,作为虎牢关总兵的尚师徒,便是得到了消息,正火急火燎的赶来。
过不多时,虎牢关关门大开,一人脚步飞快跑了出来,不敢有半分懈怠。
很快,此人便是冲到杨广之前,恭敬行礼道:
“末将尚师徒,拜见陛下!”
看到尚师徒,杨广轻轻点头,接着环顾四周,好奇问道:
“尚师徒,先前你不是令人传来消息,反贼正强攻虎牢关,怎么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听得此言,尚师徒连忙解释道:
“启禀陛下,反贼是昨日退兵的,如今看来,他们多半是得到消息,知道陛下领兵前来,
这才仓皇撤退。”
杨广目光微微闪动,虽然他有些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人家抢在他之前撤离,纵然杨广有万般本事,亦是施展不开。
大军一路长途跋涉,好不容易赶到这里,杨广也不好继续逼近,便是下令道:
“也罢,那就暂且在虎牢关休整吧,朕倒要看看,杨素还有什么花样!”
反贼可以撤离,是因为虎牢关本就不在他们掌控之中。那如果杨广领兵杀到洛阳,杨素便是退无可退。
众将皆是领命。
人群中,单进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尚师徒一眼,这位大名鼎鼎的四宝大将,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
此前,单进和杨林征战沙场,只和魏文通接触过,却不曾见过尚师徒和新文礼。
大军暂且入城。
是夜,在虎牢关府衙中。
杨广坐于首位,前方群臣皆是肃然侍立,他目光看向尚师徒,正色道:
“尚爱卿,你镇守于虎牢关,与反贼多有交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虽然杨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下杨素了,但他终究没有贸然行动。
如今大军皆在虎牢关中,正好确定一下,接下来如何用兵。
面对杨广疑问,尚师徒稍作斟酌,并没有遮遮掩掩,便是拱手道:
“启禀陛下,自反贼起兵以来,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中原各地,除了潼关与虎牢两处关隘,其他地方皆已被拿下。
一方面,是因为反贼突然兴兵,各城兵马措手不及,毫无防备。等反应过来,想要抵挡敌军,已经为时晚矣。
而另一方面,便是反贼人多势众,他们多点作战,才能取得如此奇效。”
说到这里,杨广顿时皱起眉头,面露不忿之色,接着说道:
“反贼哪来的这么多兵马?”
此问一出,尚师徒顿时面露无奈之色,感叹道:
“以末将了解,如今反贼兵马,基本上都是当初修建洛阳的民夫。再加上杨玄感统领精锐,如今兵势非同小可。”
杨广嘴巴微张,不禁有些愕然,他确实没考虑这么多。自己为了营建洛阳,征召的百万民夫,反而成了杨素麾下兵马。
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就算杨广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也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见杨广面露狠色,冷声道:
“这些乱臣贼子,竟然投靠反贼,看来朕之前还是太过放任他们了。
但话说回来,如今开河之地,尚有百万民夫,此事也不能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