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一皱,“小王子”有搅屎棍的嫌疑啊,他的思考方向出现了明显的偏差。
我拍拍“小王子”,“那二十分钟他在做什么重要吗?他去买了双鞋,上了个厕所或者盯着美女看了二十分钟有什么区别。”
“小王子”陷入了困顿,“你说怎么办?”
妈的,真会甩锅。
我喝了一口咖啡,假装提提神,“以别墅小区为中心,方圆五六公里一共有三家肯德基店,我记得渡边去世那天,天还下着大雪,晚上的六点还是回家的概率大一些,你不是问二十分钟的时差去哪了嘛,我猜测他是在店里吃完炸鸡或汉堡给你打的电话。”
“三选一?”
“对!”
由南向北,由东向西,三家肯德基店有两家在搞优惠相同的活动,分别在别墅小区的南北两端。
“那么问题来了……”
“是南边那一家!”
还没等我开口,“小王子”指向南方,十分肯定。
“何以见得?”
对于他粗暴的推理,我抱有芥蒂。
“小王子”面露诡异之色,吊足了我们的胃口,挺好一个人,怎么这么爱演,本来是打算找个群演帮忙的,结果老抢男主角的风头,看来下次出场我有必要穿上风衣、梳个大背头了。
“大哥,再不说我就胃酸胃胀了,信不信我吐你一身。”
“因为那晚,电话那边传来的促销是……一个男的声音。”
你大爷!真想抽出三公主的匕首,插你三刀!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来二去还客客气气,时间久了,逗比本色暴露无遗。
我们赶到这家肯德基店的时候,天色渐黑,街上行人匆匆忙忙,我让“小王子”待在车里,我分别在店里和店外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听声音,当事人是在店里打的还是在店外打的?”
“店里,当时的声音很清晰或者说……很甜,是花蕊的那种甜,而非工业产品的甜味。”
我去你大爷,还意犹未尽了。
“没齁死你?”
“小王子”咧咧嘴,“凌凌发,过会儿我给你买份全家桶!”
嗯?我都对你那样了,你还对我这样,以德报怨?
“为什么?”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
“打住吧!大哥,以你的身家,还是买个甜筒吧,不过,还得谢谢你全家,这样肉麻的话说给你老婆听吧。”
四个人围成一团,三公主点了两份全家桶,店里坐满了人,都是做炸鸡的,路边摊的鸡柳和鸡叉骨也不比肯德基差哪里去。
吃饱喝足,打了两个饱嗝,我朝土地公敲了敲桌子,“我们需要看看那天的监控录像。”
土地公点点头。
我和土地公一前一后来到点餐台,一个高颧骨姑娘点头哈腰接待了他,看姑娘摧眉折腰的热情,就知道土地公再次亮明了身份:财团巨擘、与肯德基某高层亲如兄弟。
这种刷脸的待遇,我只有在菜市场享受过,买一堆大白菜送我俩塑料袋,一般人大妈绝对不给。
通过一个走廊,姑娘将我俩带到一个的小房间,短短十几步,小姑娘向土地公身上蹭了四五下,看她的手势,她的解释似乎是空间太小。
我点点头,空间太小你怎么不往我身上蹭?
唉!权力与财富,哪个不是招蜂引蝶的资本,将来我要是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企业,一定多招这样有心机的女孩。
店里的监控设备清晰度很高,几乎没有死角,我分明看到“小王子”将最后一根鸡腿吃完,把鸡骨头放在我的餐盘里。
大爷的,这不是我小时候经常玩的把戏嘛!
心机姑娘将监控录像倒到事发当天,下午六点时分。
或许是大雪的原因,那天店里的人不多,但总有顾客进进出出,因为我们从未见过那个保安,所以只能以打电话的时间来判断。
也就是说,谁在六点二十打出了电话。
“是他!”
土地公指了指屏幕右上角,一个穿红色衣服的男子拿起手机贴在右耳朵上,没说两句将手机揣进了口袋。
“这还有一个呢?”
屏幕右下角,一个戴棒球帽的男子手持电话,说了没一分钟就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又是二选一,看来我们有必要把那个光头叫过来。”
我拒绝了土地公的建议,思考片刻,我给三公主打了个电话,“小泉平时戴不戴帽子?”
“没有这个习惯,长相普通,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到。”
“好,知道了,最后一根鸡翅给我留下。”
我指了指红衣男子,“这就是小泉!”
土地公递给我一个眼神。
“这听起来有点荒谬,但你可以看看周围的朋友,一个人不会突然来了兴致去戴一个棒球帽的,除非……他一直有这个习惯!”
土地公朝我干瞪眼,此时旁边的心机姑娘插了一嘴,土地公的双眼皮从来都没那么明显过。
“她说什么?”
“她说……他是这里的老顾客。”
“这值得你瞪这么大的眼?”
“他的名字叫……小泉!”
我露出天才般的笑意,春风拂面,含苞待放。
“你觉得我是因为他叫小泉感到惊讶?”
“要不然呢?”
土地公指了指“小王子”的身后,“他就是那个叫小泉的保安,今天换了一身衣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