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也没多寒暄,等赵乾刚落座,她便急急问道:“陛下,可有子寅的消息?”
“皇嫂放心,征南将军已经赶过去……”
谢清一听到这句话,脸色就能难看了,她捏着的那个茶盏都差点翻了。
她立即将茶盏放下,请罪道:“臣妾失仪……”
“皇嫂不必担心,征南将军赶过去,并非去见子寅最后一面,而是唤起他的求生意志,”赵乾担心谢清误会,一鼓作气直接说完,“如今子寅已无大碍了。”
单子寅无大碍,其实赵乾还没收到消息,可他已经收到了西南军营的急报——
西南军大胜,将蒲甘彻底打服,已经开始和谈,迎程程已经赶回军营,由她主导此次和谈。
迎程程会这么快赶回去,就证明单子寅要么是已经病逝,要么就应该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从迎程程抵达军营之后立刻就能投入到和谈中去,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子寅一定明白京中尽是会担心他之人,但凡好些,必定会立即书信来报平安,只是山高路远,总归要些时日。”
谢清松了口气。
她重新抬起头去看向赵乾:“陛下,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
当时她手刃赵堃,来表示自己忠心时,赵乾也曾问过她想要什么。
但那时候谢清是挟大恩图小报,今日她却主动想要提要求……
赵乾叹了口气:“迎程程的广阔天地在西南,朕不会召她回来,她自己也不会愿意回来。”
以迎程程从谢太君手里接受娘子军,并且在赵乾手里开始成为正规军的战绩,她必定未来可期。
征南将军是她的起点,绝非终点。
谢清摇了摇头:“臣妾所求并非为此。”
赵乾手里拿了个香囊,一直拿在手里掂着,他抬了抬眼皮,看向谢清的时候,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子寅是臣妾一手带大的,他与陛下的情分,臣妾是最清楚的,”谢清道,“他曾有的豪情壮志,和答应陛下的事,都已经做到了。”
赵乾一字一句道:“但这远远不够!”
“臣妾当然明白,现如今的大楚百废待兴,陛下手中无人可用,朝中众臣各怀鬼胎,能否重用,还有待陛下甄别。”
“皇嫂既然清楚,就该明白,朕不可能放走子寅。”
“陛下即便现在要赶他走,子寅也不会走,他心中未必有苍生天下,但有陛下。”
这番话说得真是令人感动。
赵乾心中也的确感动,但大楚陛下这种时候是不可能也不应该有感动这种情绪的。
好在谢清对赵乾并没有这方面的期待,她继续往下说:“因此臣妾只是想替他求一个陛下的恩典。”
“皇嫂但说无妨。”
你自然可以但说无妨,但我未必会答应。
谢清看着赵乾的眼睛:“若是有朝一日,河清海晏,大楚国泰民安,有更年轻更有力的众臣辅佐陛下,那时子寅若想隐退,求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