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面无表情:“你让我出去,我现在去,就能认识了。”
阿幸:“……”
他突然感觉有些费劲了。
他也不知道他抓个俘虏,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从没人跟他说,女人这般难缠啊!
从前柯放是个利落的性子,他也从不用参和村寨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所以倒是没什么体会。
但这回碰见了姜映梨,倒是让他倍感疲惫。
他揉了揉额角,“罢了,你不许再去。那些商户以利为重,不过是看你美貌,安京里多的是大人物喜好美色。”
“他嘴里说着与我一见如故,邀我相聚,谁知他心中藏着什么主意。能上这官船的商户,与官府都有些许干系,都是互为利益体的。”
“我们不过是两人,他若是先打消你我的警惕,给你我下了药,待得下船时,将你送于那些大人物。”
“届时,你逃也逃不得。”
姜映梨闻言,斜睨着他,“这与你又有何分别!”
阿幸:“……我没想着让你去卖弄色相。”
姜映梨转了转眼眸,抬手摸了摸脸,眉飞色舞道,“如果他送的大人物,长得俊俏,又身居高位,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阿幸无语。
大意了,忘记这女人本身就是个想攀附富贵的!
他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姜映梨,也不禁暗暗点头。
不过这般艳丽风流的模样,可不就该如此嘛!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若是真的那般不满意你丈夫,当初为何要嫁给他?”
“以你的才情样貌,嫁个员外郎也不是不可。”
姜映梨抬手别了别鬓角的碎发,掀起眼皮望他,“谁叫我生在乡野呢!就是想,也寻不到太好的人家。”
“再者,那些个员外郎,”她嫌弃地撇了撇嘴:“他们不是脑满肠肥,就是年纪大。我这般年轻貌美,合该配个俊美郎君才是。”
“我那相公,别的不说,脑子活乏,又长得好,我们那十里八乡可没有比他还好看又有才的。”
“父母之命,要我去冲喜,我也只能听从了。”姜映梨说着,叹了个长气,“原本想着,吃些苦头,等他考中那进士,回头谋个官职,我也能当回官太太威风威风呐!”
阿幸挑眉,“你那相公能跟着萧疏隐萧侯爷,想必也有过人之处,今后前途亦是不可限量的。”
他先前是没认出萧疏隐的,后来才察觉出不对劲,可是等他明白过来时,已然来不及了。
姜映梨:“可你又不肯放我回去?对了,你那主子是什么年岁的?可有娶亲?我跟你说,就算长得好,我也是不当二房的……”
阿幸看着她这轻浮的模样,眼底掠过嫌弃,退后一步,“我家主子你是高攀不上的。”
“但要是你肯好好替我家主子办事,回头你要是真的只想当个官太太,待我家主……主子高兴了,也不是不可以替你寻一个,作为奖励。”
“办事?”姜映梨笑眯眯,“我自是会努力的。你家主子权力那么大?那我是不是想嫁给啥模样的官就能嫁给啥样的?我能自己挑么?”
阿幸见她如此肤浅,方才在外头起的疑心又有些消散了。
他懒得应付这种贪慕虚荣的,含含糊糊地应了两声。
“啊,嗯,回头再说。我先休息会儿,你不许出去,也不许开门。若是叫我再听到你跟人说话,我就会将你再堵嘴绑起来。”
他威胁道。
姜映梨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垂下头,撇嘴不高兴地应着。
“我知道了。”
阿幸侧着身体睡在床上,微微闭上了眼休憩。
室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姜映梨敛了容色,慢慢走到桌边坐下,又倒了杯水,慢慢吞吞地喝了起来,在脑子里整合着得来的消息。
阿幸跟她打交道不多,先前她最多表现得冷淡了些,两人都彼此不了解,现在她虽然态度上有所转变,但阿幸本身也很警惕,谈及他主子事儿,都是避而不谈的。
但有些事情不是要说出来的,而是看出来的。
就譬如阿幸对于各路官员的态度,就是对着萧疏隐,他的态度也只是谨慎中带着警惕,并不多见尊重之意。
那么也就是说,他的主子的地位不会比萧疏隐低,至少是持平以上的水准。
这就进一步缩减了范围。
而且,要她给他主子办事,她能做什么呢?
一个大夫,无非是给人看诊治病。
那么,他的主子要么是自己病重待医,且是太医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要么就是家中有人,或者是有求于人的那位需要大夫。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未婚。
那就是年纪不大。
年轻,地位高,身体或许不佳,能力卓绝,官场上的人……还在安京。
是的,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肯定是安京。
不仅仅是她的直觉,更是因为何荣轩透露出的信息。
姜映梨昂起头,望着小小矮矮的屋顶。
她只是想当个普通的大夫,不然当初她还不如去给景王当家庭医生呢,也好过如今被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当然,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不会选择跟景王走。
那本身就不在她未来的选项里。
她呼了口气,听着身后浅淡得几乎听不到的呼吸声,垂下了眼眸。
而何荣轩兄弟两在目送着姜映梨被拉走后,何容瑾倒是想追上去,却被他哥哥抬袖拦住。
“别去!”
“可是——”何容瑾脸色难看,眼底都是担忧,他压低嗓音,“姐姐是被人绑架了吧!”
何荣轩冷冷淡淡地觑着他,“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姜映梨摆明不想咱们凑上去,打乱她的计划,你这时候出声上前,只会增加麻烦而已。”
何容瑾咬紧牙关,恼道:“那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么?沈隽意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心里男难免有些埋怨沈隽意保护不好人,才让他姐姐有此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