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符纸啪的一声拍到他脑门上。
阿祥身子一软,朱八立马扶住他的肩膀让他躺下。
他看了看天上的行星变幻,然后盘坐在阿祥旁边做起了法。
一分钟后,朱八脑门直冒虚汗。
看了一眼地上的阿祥,疑惑念叨,“怎么魂还在这儿?”
他刚刚都感觉到灵魂出窍的波动了。
朱八以为自己被酒色掏空身体,不疑有他,接着闭上眼睛,重新做法。
五分钟后,终于看到阿祥半透明的魂体飘了起来,化成一道光朝远方飞去……
……
此时的三楼。
闭眼打坐的朱九,眉头一皱。
好像不太对劲儿。
刚刚在静之识海里叫破喉咙的金童,在看到静之一魄出窍,穿了墙,来到朱九房间时,他瞬间闭紧了嘴巴。
算了,有神君在,她应该没事的。
双眸迷离,眼尾殷红。
立耳猫尾,白纱裹身。
朱九一睁眼就看到了静之的三魄之一站到他面前。
三魄之一显现出来的,是她的本体。
比之她的人类形象多了些妖异和魅惑,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极强。
饶是定力极好的朱九,也看呆了几秒。
他眉头一皱,掐起手指刚想算上一算,看看发生什么事才使得她魂魄离体。
手指就被她握住,被夜风吹凉了的脸庞被她托住上抬。
一股香风迎面袭来,唇上突然覆盖住两片柔软。
朱九倏地瞪大双眼,吓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与她对视后,才发现她离体的不是主魄,面前这一魄,眼里尽是迷茫和好奇。
朱九有理由觉得,她完全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可他知道啊。
朱九开始挣扎。
静之像个失智的行尸走肉,只知道要紧紧抓住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几来几回,不敢施术怕她魄体受损的朱九,被静之连人带手紧紧箍在怀里,压在窗台上亲着。
朱九嘴巴被咬得生疼,他不断后仰身子。
傻乎乎的一魄也不奢求太多,就这般一下一下啄着他的侧颈。
“九……九……”
不是阿九。
朱九渐渐迷离的眼神突然亮起。
他喘着粗气转回脑袋,脸上是静之从未见过的柔和,“静之……你要…朱九对你负责吗?”
“朱九?”
静之歪了歪脑袋,迷茫的眼神看到熟悉的脸,耳边听到熟悉的名字,瞬间笑得弯弯。
“九……要九九……”
朱九眸色顿深。
“……抱歉…都怪我…你别看…我又该犯错了……”
一个转身,他轻易挣脱她的束缚,将她抵在窗台上。
轻纱凌乱,洁白的肌肤在月光中隐隐闪着光,不时又生出几朵红梅,点缀出暧昧的痕迹。
偶尔抬头,对上她稚子般的眼神,朱九突然找回理智,将扯开衣襟的轻纱给她胡乱拢住,转身就想逃。
两条晕出淡淡白光的藕臂从后头紧紧圈住他的窄腰,她的头挤入他的腋下,靠在他腰侧,抬起头,对他笑得毫无防备。
“九九,陪我玩。”
朱九闭了闭眼,左手的手表一下就突破极限,自动拨打了急救电话。
他无暇顾及叫个不停的手表,咬破右手食指,将之挪到静之的脑门处。
犹豫不过一秒,不想伤害她的心达到顶点,指尖终于落下。
她之一魄瞬间转化为一只发着白光的灵猫,被他托进怀里。
朱九轻轻顺着她的背毛,抱着她来到隔壁房间。
床上的她,耳朵尾巴早已收回,因失了一魄,此时不省人事,呼吸微弱。
朱九赶紧走过去,将被定住的白猫与床上的她嘴对嘴。
不过两息时间,灵猫化为阵阵光点,彻底融入她体内。
她裸露在外头的手臂却仿佛从肉里透出点点红梅,苍白的唇也开始变得红肿,昭示着他刚刚的过分举动。
明明刚刚才与她有过一些亲密接触,这会儿对上她的本体,他却臊得厉害,头顶仿佛冒了烟。
朱九不敢再看,低低说了声对不起后,夺门而出。
然后重重跪在祖师爷神像前,低头忏悔。
【祖师爷:你知道的,我其实乐见其成。】
朱九抬起头,脸上的羞臊还未褪去,他转头抿了抿嘴,有些傲娇的说:
“您别说话,我……做错事,自当受到惩罚。”
【祖师爷:……是她先引诱你的,不是吗?】
朱九一脸正色,直视着发光的神像。
“一魄而已,她没有神智的,是我错了。”
【祖师爷:你也知道是一魄,她事后不会记得的,为何不……】
“您别说了!!”
朱九就算失了礼也要打断祖师爷的话。
他的耳朵简直快红得滴血,朱九用力垂下头,恨不得挖开地砖把自己埋了。
“她怎么会突然离魂了?”
【祖师爷:还不是那块朽木,你朝楼下看看,再不去,我看那块小朽木,也要被他整无了。】
“哼!我去看看!”
朱九咬着牙,气得连楼梯都来不及走,冲出窗台,脚下踏过突出的窗沿,借力下落。
一股带着檀香味的急风袭来,朱八只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一巴掌掀翻在地。
阿祥不知为何,突然撅起嘴,立起上半身,仅差一点,就要亲到朱九侧脸。
朱九突然就想起刚刚在楼上的半推半就的亲密。
他气不打一处来,将还未收口的食指伤口用力点到阿祥脑门,以血亲之力,强行将阿祥出走的魂魄拉回身体里。
“怎么了怎……二,二叔。”
见到阿祥清醒过来,朱九冷着脸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给我到祖师爷面前罚跪!跪到明天,再抄五十遍家规交给我!”
……
过了一会儿,见到直接跪在地上的朱九,阿祥赶紧把膝盖下的柔软跪垫给他挪过去。
“二叔,您真不用跪,是我们用了朱家禁术,您又没有错。”
朱九没有接过跪垫,也没有接话,依旧跪得笔直。
是他趁人之危了,这一跪,是他应得的。
……
朱九跪了两个小时后,终于站了起来,回了房。
他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睡。
半夜救护车都开到楼下了,他这才记起来还有自动拨打电话这茬。
今晚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对不起的朱九,心累得很。
手上的表终于是被他解了下来,放进抽屉里。
直到天蒙蒙亮,隔壁传来动静,他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朱九竖起耳朵听着。
她下床了。
她出门了。
她……过来敲门了。
她,她还记得吗??
朱九此刻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带手表,不然肯定又是一顿滴滴乱叫。
他走过去开门,还没说话呢,静之就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二叔对不起,昨天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记忆只止于她摇晃着红酒杯,呸,粉罐子的那一刻,就彻底断片了。
一觉醒来,鼻子被上了药,身上衣服也乱了,朱九脖子上还有吻痕。
嗯?
嗯嗯嗯???
吻痕?
她昨天强行对他那什么了???
静之瞪大着双眼看着朱九脖间的草莓,满脸不可置信。
接着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道歉声恨不得响彻整个别墅。
“二叔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捂着脸,手表一通滴滴乱响,穿着她的小猫拖鞋,啪啪啪冲到楼下去了。
朱九:……这都是我该说的词啊……
“诶,你不吃个早饭再……”
阿祥还没说完话,就看到静之犹如一阵龙卷风一般,夺门而出。
听到自楼梯口传来的另一脚步声,他回头一看。
“……二叔,早。”
怎么回事?
他二叔看起来也不太对劲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