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那个人还没有露面。
吕老爷一直等不到任何消息,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他私下里联系了几个府衙里的人,想要他们去查这件事。
吕老爷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他虽然找的是府衙的人,但不是报官的形式。而是凭借着手里的金银和一点私人关系,让那几个府衙的人帮他私下里去查。
吕老爷再三拜托那几个府衙的人,说此事不管查不查得出结果,都不要把吕小姐已死的消息透露出去。
那几个府衙的人看着桌子上一排排的真金白银,眼睛都齐刷刷地亮了起来,一迭声地答应吕老爷,说此事肯定会替他保密。
于是,那几个府衙的人拿了吕老爷的好处,然后就根据吕老爷提供的一点线索,去了潘神医的府上。
他们在潘神医的府上喝了一道茶,然后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紧接着,那几个府衙的人就找到了我和胡为民。
不用说,那几个府衙的人能找到我和胡为民,也是吕老爷提供的线索。
我也是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吕老爷找人私下里去查这件事了。
说实话,我当时都惊呆了。
吕老爷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应该算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了。他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上,犯了这么大的一个糊涂?
吕老爷没有报官,所以那几个府衙的人不敢穿着官服做事,都穿着自己的便衣。
与其说他们是在帮吕老爷调查这件事,倒不如说他们只是在走过场。或者说,他们只是想拿吕老爷的钱罢了。
我不知道那几个府衙的人在潘神医那里都问了什么,反正到我和胡为民这里就三句话:
“知道吕小姐尸身的事吗?”
我和胡为民说知道。
“知道吕小姐的尸身被谁偷了吗?”
我和胡为民说不知道。
“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们。”
我和胡为民点头。
然后,那几个府衙的人就走了。
他们走的有点匆忙,几个人都微微弓背,略略低头,一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的样子。
胡为民指着他们的背影,有点气,又觉得好笑:
“这也叫查案?感觉他们比那个偷尸贼还不想多说此事。”
我看着那几个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吕老爷真是糊涂,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他这样做,事情肯定不会有眉目,反而会把吕小姐已死的消息漏出去。
果然,京城里很快就人人皆知,吕府千金殁了,而且尸身还被人偷了。
吕老爷追悔莫及,他撑着还没有好利索的身子去质问那几个府衙的人。但是那几个人都说不是自己走漏的风声,吕老爷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中间,我一直没去找吕老爷,直到他亲自来找我。
吕老爷的状态很不好,他双眼赤红,口角长疱,一看就是严重上火的样子。
“南宫师,你身边不是有个高人吗?能不能请那位高人帮个忙,把小女的尸身找回来?”
我有点蒙,不知道吕老爷说的那个“高人”是谁?
“我身边有高人?我怎么不知道?”
吕老爷急了,他以为我不想帮他,上来就抓住了我的双手:
“南宫师,那位高人既然能找到轮回后的寒儿,应该也能找到丢失的小女。老夫愿意出钱,出多少钱都可以,只求那位高人能尽快找到小女的尸身。”
我明白过来,原来吕老爷说的那个高人是玄清道长。
“吕老爷,我可以驱杀恶鬼,但是我不能乱杀活人。同样的,高人可以知晓阴阳间的事,但是不可能像衙差一样,去找一个偷东西的贼。”
吕老爷以为我在埋怨他私下里找府衙的人,脸色立刻就通红了: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这都一个多月了,你说的那个人还没有露面。我怕再这样等下去,小女的尸身就……就……”
我知道吕老爷想说什么,他是担心吕小姐的尸身再不被潘神医处理,估计就是一堆腐尸烂肉了。
最后,吕老爷问我,如果那个偷尸贼一直不露面,我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吕老爷,这件事的主动权不在我的手上。而且那个我隐隐猜到的人,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吕老爷还瞪着通红的双眼在等我开口,而我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吕府的一个下人突然跑过来,说有人要拜见吕老爷。
此时的吕老爷,哪有什么心情去会见外人,挥手就让下人去把来人打发了。
但是那下人没走:
“老爷,那人说她……说她……”
下人莫名其妙的支支吾吾,吕老爷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混账,是要挨了板子才能好好说话吗?”
那下人哆嗦了一下
身子后,这才战战兢兢的开口:
“老爷,那人说……说她知道小姐的下落。”
吕老爷愣了一下,也来不及多问下人什么就急忙离去。
我和胡为民也没想到,苦等了一个多月的那个人就这么出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紧跟着吕老爷而去。
吕府的正厅上,一个粗眉毛,高颧骨,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女人正在喝茶。
我一看那女人的相貌,就知道她就是那个偷了吕小姐尸身的人。
吕老爷也认出了那个女人:
“黄宫师?怎么是你?”
没错,那个有着男人相貌的女人,正是女师兄黄纤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