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直走嘛!” 邱漓轻哼一声,背过身,大步向前走去。
行至下一个十字路口,秦在锦和冬苓停了下来。
“那我们就从这条路先走了。” 秦在锦说道。
他俩一个前往相月山,一个奔赴阳春门,虽说目的地不同,好在前半段路程是同一条路。
“啊?这么快就要走啦。” 邱漓小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不舍。
“嗐,等献岁阁弟子大会的时候,咱们就又能见到了,到时候锦哥儿给你带好吃的。” 秦在锦赶忙安慰,那语气就是在哄自家的小妹妹。
“就是,我可是押洵哥拿第一呢。” 冬苓伸手摸了摸邱漓的脑袋。
她知道小姑娘最不喜欢离别。
“我洵哥当然第一!”
邱漓瞬间被哄得眉开眼笑,随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江洵江洵!直上青云!” 那声音清脆响亮,在街道上回荡。
江洵一听这话,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种让人恨不得让人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尴尬话,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我还在这儿呢。” 傅霖面无表情地插话。
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怎么都向着江洵。
虽然他也偏心江洵……
“就是要当你面说啊,背后说人闲话才不是本姑娘爱干的事儿,哼哼。” 邱漓撅起嘴,一脸傲娇。
“赌输了怎么办?” 傅霖抬起下巴着他们仨人,眼里透着一丝挑衅。
“请你吃饭呗。” 秦在锦爽快回应。
傅霖差点被气笑了:“我傅霖是有多吃不起饭?”
“这话说的,让洵哥请你总可以了吧。” 秦在锦笑着说。
“可以。” 傅霖点头同意。
“要是你输了呢?” 秦在锦反问。
“请你们吃饭呗。” 傅霖也不含糊。好一个有来有往,一点儿便宜也不想让对方占到。
于是,五人兵分两路。
秦在锦挥手向他们道别,那动作潇洒又利落。
邱漓收回视线时,看到一旁的铺子旁站着几个玩蹴鞠的小孩,看年纪约莫十二三岁。
他们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像极了美好的童年画卷。
“走了,邱小漓。” 傅霖喊着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小姑娘。
他心里明白,邱漓看着那些小孩,心里肯定五味杂陈。
如果邱漓没有喝过那些不知名的药,她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不会跟着他们四处奔波,不会过早地把自己装扮成大人的模样,去融入这个复杂的尘世。
她应该会在献岁山的校场上,和那群年龄相仿的师兄妹一起训练。
饭后,再和他们聚在一起玩玩蹴鞠,欢声笑语回荡在山野。
甚至还能仗着年纪小,天天和赵玉洲那小子抢鸡腿。
鸣蜩山不仅改变了她的外貌,还收走了她六年的孩童时光,仿佛这是她学会巫蛊之术付出的代价。
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且行且赏。几日后,终于抵达了献岁山的地界。
想着还要走一段夜路才能上山,他们索性找家客栈休整一晚,打算明日再进山。
江洵看着眼前这家熟悉的客栈,心中不禁触景生情。
“怎么的?” 傅霖察觉到江洵的神情,开口问道。
“我刚来献岁的前一天晚上,住的就是这家客栈,当时一觉睡醒,还以为师父他们都不要我了。”
江洵如今想来,不免觉得好笑。
江挽怎会不要他。
“那咱今晚就住这一家!” 傅霖翻身下马,走向客栈,询问掌柜的是否还有空房。
三人睡两间房,自然是邱漓单独一间。
来到二楼走廊的时候,江洵仿佛看到了那个六年前站在门前犹豫不决的孩子。
瘦瘦小小的,眼神里满是不安与迷茫,一点儿也不讨喜。
邱漓拿着钥匙开门,江洵跟在她身后。
明日就要回三阁了,有关镜湖任务的细节还是先不要同陈叔提起。
他这刚想叮嘱邱漓两句的时候,就被傅霖一把拽进对面的房间。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合上,江洵整个人被傅霖死死压在门后,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动弹不得。
“洵哥方才是想进谁的房间?”
傅霖说话时的尾音微微上扬,同时伸出一条腿插进江洵两腿之间,微微向上一顶,“洵哥给条活路,能别勾着我了么?”
夜色的帷幕被无情拉下,月光穿透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屋内,如同寒夜中飘落的梨花,透着清冷与孤寂。
整个世界静止,唯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急促而滚烫。
心跳如战鼓擂动,愈发清晰,仿佛要冲破胸膛,宣泄着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爱意。
“好啊,洵哥疼你。”
身前的傅霖听闻此言,肩膀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望向江洵的目光愈发大胆放肆,眼底翻涌的欲望毫无遮掩,昭然若揭 。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爱人喉结处的红痣,这是他日思夜想、恨不得将其拆解入腹的东西,勾得他理智濒临崩溃,快要失控,近乎发疯。
“傅霖……”江洵刚吐出两个字,还未说完的话便陡然中断。
傅霖的吻落在那红痣之上,而后一寸一寸向上游移,轻柔又带着几分着急,直至稳稳覆在江洵的唇角。
凌乱粗重的呼吸声交织着房间内踱步的脚步声,江洵的身子在倒在床上的瞬间,强烈的失重感快要让他窒息。
他像只不服输的困顿之兽,高傲的扬起着头颅,潜伏在身上的猎人微眯起双眼,紧盯着他那光滑的脖颈,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我在。”
傅霖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在江洵耳畔荡漾,似有一双无形的手,一下又一下撩拨着他的心弦,敲打着他的战鼓。
江洵感觉自己正沉溺于幽深的湖底,片刻不得喘息。
他想要伸手抓住那漂浮在头顶上方的浮木,那是他在这爱欲深海中得以偷生的东西。
可是身侧的傅霖,总是不让他得偿所愿。
每当他奋力向上游去之时,那人便将他狠狠拽回身下,囚在湖底。
他要江洵在这一刻,同他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