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辛时年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问道。
与此同时,他右手迅速一挥,从袖中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来。
江洵见状,不禁微微挑起了眉毛,这匕首与之前在唐振尸体上发现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的?匕首还得买一样的?
不过想来也对,毕竟这俩人曾经可是“好兄弟”。
傅霖听他这么发问,不紧不慢道:“我们是谁不重要,倒是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吧。”
辛时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没时间。”
“这是你没时间的问题吗?”
一旁的秦在锦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儿地继续怼道,“咋的,衙门是您家开的不成?去不去还得看您心情、瞧您时间啊?”
辛时年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装傻充愣起来,“不然能是什么问题?”
见此情形,傅霖脸色一沉,目光紧紧盯着辛时年,“唐振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你家人是不是他绑走的?”
“不是。”
“那这簪子......”傅霖边说边将那银簪子掏出来给他看。
辛时年看到簪子后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并迅速朝着自家娘子所在的方向望去。
这一路上走的匆忙,以至于他根本无暇顾及万怡头上是否还佩戴发饰。
而反观那万怡,她虽有片刻慌乱,但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发簪不见了,甚至对于它是何时不见的都一清二楚。
“你可还有话要说?”傅霖再次开口追问。
辛时年回过头,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一个簪子而已,能证明什么?兴许是掉在地上被人捡了去也说不定。”
傅霖闻言,冷哼一声,真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
“照你这么说来,是那唐振捡了你媳妇的簪子,又将其扔到了老宅?”
“那谁知道呢。”辛时年始终低着头,不肯承认。
“行了,问答到此为止。”
傅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将簪子递给冬苓,让她转交给万怡。
簪子离手的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行野剑已召在手中。
只不过,剑尖稳稳地指向辛时年的母亲。
辛时年见状,顿时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谁知道呢。”傅霖学着他的话回道。
听到这话,辛时年气得脸色发青,怒吼道:“我娘是无辜的!!!”
“兴许吧。”傅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回道。
“好好说话。”
江洵掠过辛时年,冷冷瞥了傅霖一眼。
察觉到江洵不满的目光后,傅霖那敷衍的神情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崔进西曾说过,他夫人并不是在怀上孩子之后身体才逐渐变差的。”
“而是从你隔三岔五给她送去那些吃食之后,病情便日益加重,最终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秦在锦审视着辛母,上前一步继续追问道:“你且说,这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本以为那她会同她儿子一样,摆出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没成想她却神色坦然地认下了。
“我下了慢性毒,直到死,崔家都以为她是因为难产才去世的。”
当年,崔进西也曾多次请来郎中为妻子诊治。
可是那些个郎中给出的结论无一例外,皆是说孕妇怀孕期间身子太过虚弱所致,只需平日里多加进补即可。
然崔进西本就没钱,一家人光是吃饱饭都成了问题,更甭提还要买补品给他夫人调养身子。
而辛母让他不用太过忧心,每隔几日她都会将做好的饭菜多盛一份,给崔进西夫人送过去,并亲眼看着她吃完以后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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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这般,崔进西对辛家的感激之情可谓溢于言表。
可谁曾想这送去的不是滋补之物,而是致命之毒。
“崔家那老太太不是郁郁寡欢去世的,她那放在床头的安神香,是我送的。虽不致死,但以她那个年纪,乱了心神便也活不了多久。”
“娘你在说什么?”辛时年内心焦急万分,想让她别再说了。
可辛母心里十分清楚,今日无论如何,终究是躲不过了。
“小时啊......娘错了,娘不该教你这些,不该让你成为娘报仇的一把刀。”
辛母声音颤抖着,浑浊的双眼含着泪珠,长叹一口气后继续道:“崔家没有错,从始至终都没有错。”
“可他们不是......”辛时年急忙想要反驳,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娘厉声打断。
“可他们也只是想活着!这世上没人不想活着!正如娘......也想你们能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辛母已是泣不成声,她泪眼朦胧地转头看向江洵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你们带我一人走吧,崔家的人都是我杀的,同我儿无关。”
江洵见状,朝傅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剑收回去。
他怕那老太婆万一心存死志,不顾一切地朝剑尖撞去自杀身亡,那可就麻烦了。
他们母子俩就算要杀,也理应衙门定罪之后再杀,而眼下,断不能由他们私下动手。
等衙门的人都赶到以后,秦在锦才松了口气,将这一家子交到他们手中。
“这么说,那房梁上的剪刀也没啥用啊。”邱漓皱着眉头,不解说道。
傅霖则神色淡然地回应道:“倘若有用,人人都用这种术法害人了。”
无论是助人术,还是害人术,在很多时候其实都只是起到了心理暗示的作用罢了。
当然,或许对于辛母来说,这法子就是有用呢。
毕竟她一心想要害的人,确实都死了不是么。
过了片刻,冬苓转过身去,望着不远处那如镜子一般的湖面说道:“既然来到镜湖了,那咱们要从何处开始追查?”
话音刚落,秦在锦便迫不及待地提出建议:“要不咱直接乘船过去。”
听到这话,江洵不禁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调侃起秦在锦来:“呦,咱们锦哥的胆子几时这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