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i 作品

第95章 红莲(第2页)

 偏江洵却还想着以此来验证自己是行还是不行?

 就在傅霖缓缓抬眸之际,目光瞬间被江洵领口处的异样所吸引。

 只见那洁白的衣领之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仿佛是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一般,引人注目。

 傅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掀开江洵的领口查看一下伤口的情况。

 然而,他的手尚未触及到对方的衣衫,便被江洵满脸警惕地后退躲开了。

 “做什么?”江洵眉头紧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和防备。

 “你脖子上有血。”傅霖连忙解释道。

 闻言,江洵转身朝湖边而去,想要借用水面看一下自己脖颈上的勒痕究竟有多严重。

 可当他俯身看过去时,却发现水中倒映出来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脸。

 “噗通——”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块石头猛地砸入水中,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顿时泛起层层涟漪。

 而那湖面上的影子也随着水波的荡漾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啧,你又怎么了?”

 石头入水时溅起的水花,淋了江洵一身。

 傅霖清楚地看到了那湖水中的倒影,是一张陌生女子的面庞。

 更为诡异的是,那张脸上还挂着一抹阴森森的笑容,正死死地盯着江洵……

 不得不说,江洵的胆子是有点大的,身为当事人撞见这样的场面,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看了。”傅霖低声说道,能看出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并不开心。

 因为他十分不喜欢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操纵别人的东西,所以想也没想的就弯腰捡个石子扔了进去。

 “你这人......”

 “我这人怎样?”傅霖眉梢微挑,双手环胸地笑着问道。

 “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江洵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水,一把拿走傅霖手中的木偶,然后转身往别的地方走去。

 而听到这话的傅霖还呆愣在原地,谁没边界感?他说谁没边界感???

 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旁人说他虽年纪轻,但有分寸、懂进退!

 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没有边界感!

 等他再回过神儿的时候,江洵都已经走远了。

 “欸,你去哪儿?”

 “戏台。”

 如果没猜错的话,方才倒影中的那个人大抵就是孟春了。

 而孟春留在这世上的怨念,多半同几年前被活活烧死的胡氏夫妇有关。既如此,那去当时的案发现场看看,或许能发现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况且,瑶姐姐此时应该也在那边,先回去交换一下双方查到的信息。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傅霖这次没再跟上前去。

 谁还没个脾气?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边界感!看我还理不理你!

 江洵浑然不知身后的傅霖在想什么,只当是方才说的话奏效了,那人果然没再凑上来。

 他们向村里的人打听之后,得知戏台与孙家相隔有一段路程,不过好在还有条小路可以通往戏台,更近一些。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远远地便望见了瑶卿的倩影。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寒冷异常,但她手中却握着银蛇,在身前轻轻地摇动着。

 而在她身旁,乔诀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另一边则是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的许廷宽。

 也许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正朝着自己这边张望,瑶卿那双美丽的眼眸警惕地转头望了过来。

 待到看清来人竟是江洵后,她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欢快地抬起手打招呼,示意他们走快些。

 “哪来的木偶?忒丑了点儿。”瑶卿边说边想伸手拿过去看看。

 江洵见状递了过去,说道:“孙家的木偶,同我昨晚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欸?你脖子怎么啦?”

 瑶卿突然间瞥见了江洵领口的血迹,那伸出去的手没接住木偶,而是径直地掀开了衣领,目光落在脖子上的红痕上。

 江洵没有躲,任由她动手。

 又想到,瑶卿可能会担心,便同她解释了一下这伤痕的来龙去脉,顺便分享了上午得到的线索。

 乔决皱着眉头听完后,点了点头,礼尚往来的同江洵陈述了一下他们这边的进度。

 这村子里还知道当年那件火灾的人其实并不多,因为在场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过来看傀儡戏的外乡人。

 这都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再想挨个去问,并不现实。

 而从一些知情人的只言片语中,大概也能推测出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在最后一场傀儡戏表演完以后,孙时权和胡伯驹就安排着观众有秩序地离席。

 犹记得,当时有一个客人的玉佩丢了,还说那玉佩是传家之宝,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便嚷嚷着让大家都先别走,留下来帮他一块找。

 可他不走,有的是人赶着离开,哪还有时间留在这儿陪一个陌生人寻东西。

 眼看着台下要乱成一锅粥了,村长钟其盛出面让刚表演完的傀儡师帮着一起找,至于那些着急离开的观众则先挨个儿搜身,查明没有问题后可以先行离开。

 至于回后台收拾整理的活儿,就交到了胡夫人身上。

 因着怕收拾东西的时候放错了位置,后台屋子里的蜡烛便多点了几盏。

 可不知怎么回事儿,等众人闻到一股烟味儿的时候,那屋子已经着了火。

 胡伯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夫人那温柔的面容和亲切的笑容,不顾一切地要去救火。

 然而,当他跑到水桶边儿时,发现桶里空空如也,原本满满的一桶水不知道被谁给倒掉了。

 绝望之下,胡伯驹转身冲向后台,可后台的门竟然被紧紧地反锁着,无论他如何用力拉扯,那扇门始终纹丝不动。

 更糟糕的是,就连窗户也被人用钉子死死地钉住了,仿佛要将所有的生路彻底封死。

 胡伯驹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胡夫人的名字:“子衿!子衿你在里面吗?你在里面的话就开口说句话!你别怕!你别怕昂,我这就进来救你!”

 他的声音在滚滚浓烟中回荡,但回应他的只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越来越猛烈的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