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房忙着上货,房间里,江颂宜开着铜镜,在盛徐行的指导下给枪支做保养。
这次去燕州,路程虽然只有四百多里,但这是江怀川第一次带车队跑运输,江颂宜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让他带两把枪上路,要是遇到山匪拦路抢劫也能应应急。
“二哥性子急躁,遇事容易上火,也不知道他这一路上能不能沉得住气。”江颂宜一边擦拭着枪声一边忧心忡忡道,“若非走不开,我倒是想跟他一道去。”
铜镜那头的盛徐行听了这话,突然道:“那就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庭州以外的旱情严重到什么程度,等回来你心里就有底了。”
江颂宜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每夜都得出城放水,我若是去了燕州,放水的任务怎么办?”
城外农作物浇灌和城中百姓用水全部仰仗铜镜供水,她去了燕州,一来一回要好几天,外边不知道要渴死多少植物。
盛徐行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简单,把铜镜交给三叔,铜镜保持打开的状态,我跟他对好表,每天几点出城放水,反正他看不见我这儿,我能看见他那边,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带着铜镜出城,我这边开始放水。”
江颂宜倒是没想到这一出,心里微微一动。
平心而论,她很想去庭州以外的地方走一走。
就如盛徐行所言,要是能了解到外面的旱情严重到什么程度,回来之后她也尽早列出应对之策。
可是不带铜镜出远门,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什么安全感。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江颂宜自己都惊住了。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铜镜,或者说对铜镜那头的盛徐行生出多重的依赖。
铜镜连通异世的神通是天赐的机缘,若是哪天老天爷收回这样的机缘,那她和整个江家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江颂宜简直不敢想象。
盛徐行不知道江颂宜在想什么,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嘴唇,就差把焦虑和不安写在脸上了。
“颂宜,怎么了?”
江颂宜回过神,摇摇头,将那些“万一”带来的焦虑甩出脑海。
盛公子说过,预支焦虑是最蠢的事,没必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感到不安。
“别怕,你要是想去庭州以外的地方看看,那就去吧,庭州这边我替你看着。”盛徐行温声说,“只要铜镜保持打开状态,我就能看到你家的实时情况,你家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农业种植都已经很运转得很成熟了,你来回最多七八天,出不了事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出了事,我还可以投送纸条过去跟你家人交流,一起应对,再退一万步讲,出了只有你才能解决的事,大不了让三叔带上铜镜奔袭四百里去燕州找你,他车技好,一天就能到,两天就能来回。”
江颂宜顿时更心动了:“话是这么说没错……”
盛徐行把她的意动看在眼里,抛出杀手锏:“其实我撺掇你去燕州,是想让你帮忙收集燕州那边的文物,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研究价值的书籍画作之类的,顾老爷子最近催我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