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爱财,傅融跟她成亲这么些年,每每她受了委屈哭闹,只要给足银钱就能将她哄好。
过去傅鸣玉还在家时,王氏没少哭诉傅鸣玉忤逆冲撞她,每次傅融不是给铺子就是买些昂贵的珠宝首饰哄她。
一哄一个准。
果不其然,王氏听见东街那几间加起来价值四五千两的铺子时眼睛都亮了,随即不甘不愿地答应下来。
“也罢,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我去给她道个歉。”
不多时,一家三口出门前往江家。
江家,江颂宜听到门房进来禀报,说傅融带着妻儿再次登门,说要给傅鸣玉道歉时,心道傅掌柜总算开窍了。
她让人去老太太院子里通知傅鸣玉,又派人把江怀川也一块请了过来。
很快,傅融一家子和江颂宜,江怀川,傅鸣玉在花厅碰面。
傅家虽然也是商贾之家,但傅融做的布匹生意不算大,傅家的家底远远没有江家这么丰厚。
第一次进江家的王氏四处打量着屋子里的布置,外头闹旱灾闹得民不聊生,江家无论是院子里种的树,还是檐廊下成排的盆栽,都被养得枝繁叶茂。
而且花厅里还有许多王氏未曾见过的东西,比如柔软的大沙发,透明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彩色的琉璃果盘,盘子里放着好几种她没见过的水果。
在看到走出来的傅鸣玉时,王氏更是愣住了。
得知傅鸣玉在江家做伺候人的奴婢,王氏料想她应该像自家奴仆那样,穿粗糙的衣裳,吃不见荤腥的饭食。
在日复一日“奴婢”身份的压制下被磨平棱角,变得卑躬屈膝,像个真正的奴婢那样,从骨子里透出奴性。
可眼前的女子眼神清亮脸颊红润,气质温柔娴静不卑不亢,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身上的衣裳料子却也不差。
傅鸣玉跟两年前被卖掉时相比,除去五官长开了些,浑身上下竟没有丝毫被艰苦生活折磨过的痕迹。
看着这样的傅鸣玉,王氏拢在袖子里的手不由自主握紧。
这个贱丫头还真是好运气,都被卖给人牙子了,还能辗转到江家这种富足的人家为奴。
不过不要紧,只要把她哄回家,以后她的终身大事还不是只能由自己这个后母负责。
都说成亲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她的后半生能不能过好,决定权在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王氏心里平衡了些,她脸上适时露出几分错愕,惊呼了一声“鸣玉”,挤出两滴眼泪上前就要拉住傅鸣玉的手。
“鸣玉,你还活着,太好了!”
傅鸣玉侧身,冷淡地避开王氏的手。
王氏神色微微一僵。
她暗暗咬了咬牙,用帕子去擦眼角的泪:“鸣玉,你既然还活着,两年了,为什么不给家里去封信?你知不知道你爹得知你不在了有多伤心,他那段时间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了,终日坐在你房里,看着你用过的东西垂泪……你这个丫头好狠的心呐!”
她说着,哭出声来。
傅鸣玉静静看着她表演,等她哭到流不出眼泪,只剩干嚎时,她才冷冷地出声:“演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