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阖眸，心中无力，“我知道，你如今不信我了。”
“您将我对您的尊敬与信任，一点点消磨殆尽了。”林识意回道，“我买了宅子，搬出去住，外祖母，日后我还是会回来看您的。”
沈老夫人不言，林识意意识到她的疏离，也不想去哀求她看自己，道：“既然您不喜我，我也不必在这里让您难受，我先走了。”
“阿意。”老夫人脱口而出，试图挽留，“给沈家留条退路。”
“我给沈家留退路，谁给之前的我留退路呢？”林识意不为所动，“不是我狠心，而是沈家、丧尽天良。”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夫人挣扎着坐起来，“沈家并未想过伤害你，都是李氏所为，我与你舅父确实不知情。”
“是呀，不知情，所以我死了。”林识意心依旧很冷，再多的言语都捂不热了，她道：“户部会安排的，我不会插手。”
老夫人双眼浑浊，脸色蜡黄，眼见着人要走，她还是想尽力劝说：“阿意，我已经死了一个女儿和一个长孙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孩子。”
“所以，我死了，对沈家就很好。”林识意嘲讽一句。
前
世，她死沈缇东洞房，外祖母无动于衷，是不是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只死一个人，沈家得了圆满。
“阿意，我没想过……”老夫人极力辩解。
林识意转身走了，“外祖母，那您继续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走出卧房的门，远远可见，男人站在门口，身形颀长，面对着门外，婢女婆子们怕得厉害，远远地避开。
“陆指挥使，该走了。”林识意走过去，朝之一笑，“让你久等了。”
“嗯。”陆序颔首，眼睛一扫，少女面色带笑，心情尚可。
心情好，他就不问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门口，二夫人三夫人站在那里。陆序止步，“你过去，我就不过去。”
“好。”林识意答应一声，三两步走过去，“二舅母，三舅母。”
“阿意。”两位夫人齐齐开口，打量着少女，目光也挪远，放在陆序的身上。
陆序是什么人，她们都很清楚，可刚刚走来，竟觉得两人十分般配，陆序敛了一身杀气，如同绿叶一般衬托着少女。
二夫人先开口：“阿意，我听到消息了，你这是要搬走吗？”
三夫人讪讪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没有，我来收拾东西。”林识意不想多说，这么多年来，两人都是站在岸边上看的，明哲保身。
她自然与她们保持距离。
二夫人还想说，林识意笑着开口：“舅母，我还有事，不留您了。”
“阿意。”二夫人急了，“你搬去哪里了？告诉我们，日后也好走动。”
“成亲后，我住在陆家。”林识意巧妙地回答。
二夫人皱眉，这是要撇清关系吗？
她隐隐不满，作为长辈，她都已经低声下气地来见晚辈了。
三夫人拉着林识意，直接开口：“阿意，我就想问问沈家欠你多少东西。”
比起二夫人的虚伪，三夫人显得更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