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安冷哼一声,语调锋利如刀:“臣自会查明真相。若查出是有人栽赃陷害,臣绝不姑息!”
说罢,一甩衣袖,留下满室檀香和太皇太后铁青的脸色,扬长而去。
太皇太后看着谢淮安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
她深吸几口气,强压下怒火,唤来身旁的嬷嬷:“去跟二公主说,哀家同意她和靖王的婚事,但这靖王妃的位置,要她自己去争取!”
嬷嬷面露忧色,低声劝道:“太皇太后,二公主的母妃与您素来不睦,若二公主真成了靖王妃,恐怕对我们不利啊!”
“你没瞧见靖王今日有多嚣张?哀家这张老脸都快被他踩到泥里去了!”太皇太后冷笑一声,眸中闪过精光,“若二公主真有本事坐上靖王妃之位,哀家便有制衡靖王的一枚棋子;若她不成,靖王指不定还要来求哀家帮忙解决这个‘麻烦’。左右都是哀家赢!”
“太皇太后英明!”嬷嬷立刻附和,躬身退下。
寿康宫外,谢淮安登上马车,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乘风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咱们现在回府吗?”
“去刑部。”谢淮安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栽赃陷害到他头上!
刑部大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霉味。
刑部尚书躬身引着谢淮安走到一间牢房前,神色为难:“王爷,下官知道破浪是您的人,故而一开始对他好言相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奈何证据确凿,他却抵死不认,也不肯说是受谁人指使……下官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已……”
他顿了顿,偷觑谢淮安的脸色,却见他面沉如水,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眸中似有风暴酝酿。
刑部尚书不敢再说下去,只将牢门打开。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谢淮安的目光越过刑部尚书,落在牢房深处。
那里,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破浪被绑在刑架上,原本精壮的身躯如今布满了狰狞的鞭伤,新血渗进已经干涸的血痂,看着触目惊心。
他走到破浪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语气低沉得可怕:“破浪,那些少女真的是你掳走的?你到底是受谁指使?告诉本王,本王一定护你周全!”
破浪虚弱地抬起头,灰败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气若游丝:“王爷……真的不是属下……属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话未说完,一口黑得发紫的浓稠血液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谢淮安瞳孔骤缩:“你中毒了?”
一旁的刑部尚书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臣已经让大夫来看过了,他并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吐出来的血为何是黑色的?”谢淮安语气冰冷,仿佛淬了冰渣。
刑部尚书冷汗涔涔,支支吾吾道:“这……臣也不知道啊!”
谢淮安脑海中浮现出之前钻研月国医书时看到的内容:中蛊毒后,身体日渐衰竭,五脏六腑受蛊毒侵蚀,会吐出黑色发紫的血液……
难道,破浪中蛊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谢淮安的脑海,他立刻吩咐刑部尚书:“别再对他用刑!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他医治!”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刑部大牢,乘风紧随其后。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谢淮安踏入靖王府,却意外发现凌霄阁的花厅里坐着两位客人——他的母亲何太妃和二公主江姝。
茶香袅袅,两人正相谈甚欢,见他进来,何太妃故作嗔怪:“你这孩子,回京也不先来给母亲请安,就直奔皇宫,眼里心里只有朝廷的事!”
江姝掩唇轻笑,柔声道:“靖王心怀国事,忧国忧民,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