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掂量着荷包的重量,约么着能有十两。宫里有规矩,十两以下随便收,十两以上全交公,给十两的都是诚心打赏他们这群太监的,一看就是懂事的人,而且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奴才听闻祁王与柳侍郎家有旧,不如奴才替您跑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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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公公了,还不知公公贵姓?”
“可当不起一声贵,奴才姓李,您就叫奴才小李子就行。”
李公公这么说,祁怨可不会这么叫,“李公公,不巧家中没有茶水,不知李公公可否赏脸,一会儿从柳府出来,去隔壁的茶楼喝个茶看个戏?”祁怨的话意有所指,在隔壁两字上加重了读音,李公公也是个明白人,当即明白祁怨的意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家三口,看着祁怨带着李公公出了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三人忙着打开明黄色的圣旨,一字一字对着读,许久后,三人坐在椅子上,还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奴才秧子,怎么就成了祁王的后代了呢?
“他爹,你知道你爹是祁王吗?那个战神祁王?”
祁父摇了摇头,他爹一个卖鱼的,怎么就成了祁王了?谁家祁王还卖鱼啊?
“皇上不会是搞错了吧?这样会不会犯了欺君之罪啊?祁怨那小子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难不成是他搞的鬼?造孽啊,这下也好,咱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的上路,也好过被柳家折辱致死的好。”祁母越说越冷静,倒是祁念若有所思。
柳府的小厮老远就看到祁怨跟着一个太监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喜事,忙汇报给了老夫人。柳老夫人亲自出门迎接,在看到祁怨时,眉头一皱,眨眼间又对李公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不知公公今日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
“无妨,本公公就是来告知你们一声,如今祁王的后人找到,正是曾经你们府上的祁闲逸,陛下听闻祁王的卖身契还在你们府上,特意派本公公来取。”李公公对柳老夫人可没什么好脸色。
自从皇上知道了祁闲逸是祁王之子后,可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祁家这些年的遭遇给调查了个干净。从祁王失忆被渔女救走,二人成了夫妻生下祁闲逸。
但当年祁王的伤势太宗,祁闲逸十二岁时,祁王因病离世,到死都没有想起自己的身份,渔女不忍黄泉路上相公孤身一人,当即追随而去。
只剩下祁闲逸一人,要不是早早给祁闲逸定了亲,还有未来岳家的照应,祁闲逸都活不到及冠。
至于祁闲逸夫妻为何成了柳府的奴才,也是生活所迫,最后自卖自身,但夫妻俩签的是活契,但不知何时活契变成了死契,再也离不开了柳府。
祁王可是皇上的亲叔叔,当初皇上还是太子,那场战役本应该是身为太子的他去,但祁王怕太子有什么闪失,最后……皇上此时对祁家最是愧疚的时候,再加上听到祁家这些年的遭遇,以及柳家对祁家的算计,没有当场发落了柳家,那纯粹是想要秋后算账,李公公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给柳老夫人好脸。
“祁,祁王?怎么可能?”柳老夫人一时食言,察觉到李公公不满的眼神,瞬间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还不快去,快去把卖身契给祁世子送过来!”柳老夫人面上慈眉善目,心里却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个祁王后人,可看年龄也不符合,说是祁王他老娘还差不多。
李公公和祁怨在外溜达到了天色渐暗,这才分开,李公公攒了一堆的八卦回宫汇报,这下皇上问起,他可有的说了,这可比给他十两都让他开心。
祁怨一回祁王府就看到正厅坐着端端正正的三人,也不知道三人等了多久,一见到祁怨回来,站起身的动作都略显僵硬。
“祖父不是卖鱼的吗?当初啊……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有人提起祁王的长相,我越听越像爹,这才……”
“这么说我爹还真是祁王?只不过是失忆了?那我爹和当今圣上是啥关系啊?”祁父虽不理解但还是得问清楚。
……
祁怨解释了两个时辰,喝下去三壶茶水,终于把三个十万个为什么给打发了回去。
“哥,那我是不是不会再被柳老夫人拿捏了?”祁念踏出门时,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祁怨问道。
“对,日后只有你拿捏她的份儿。”
“那顺安侯秦寿呢?”祁念点了点头,眼神忐忑的看向祁怨,生怕自己还要嫁进侯府为妾。
“王比侯大,你说呢?”
“多谢哥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祁念感激的冲祁怨行了一礼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正厅,那个欢快的背影,才像是刚及笄的姑娘家。
也不知道李公公回去都和皇上说了啥,第二天一早,柳侍郎就被撸了官职,以后就是白身了。
这消息还没传到祁王府时,秦寿已经带着贺礼上了门,只不过被祁王府的小厮拦在了门外。
“侯爷,柳侍郎被贬为白身了。”秦寿听到这话,看了眼祁王府紧闭的大门,略一思索,还是带着礼物回了侯府。
“侯爷,您救救我爹,都是为了您,柳家才惹怒了祁王,求您救救柳家吧。”刚进门,秦寿就被柳如烟拦住。
“滚开。”秦寿不耐烦的一把甩开柳如烟的手,快步走进书房,平民可不能当好侯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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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你的休书,滚回柳家!”几笔完成,秦寿再出来时,一张纸丢在了柳如烟的面前,柳如烟看着上面‘休书’两个大字,绝望又无助的看向秦寿。
“侯爷,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柳如烟还想说什么,但秦寿已经没有耐心听了。
“去,再从库房多拿一倍的贺礼,还有那只玉髓雕花并蒂同心步摇。”秦寿吩咐着。
“侯爷,那玉髓雕花并蒂同心步摇是你当初说送给我的,如今……”柳如烟不敢置信,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人,送出去的东西还会回收再利用。
“来人啊,把柳家大小姐送回柳府。”秦寿已经受不了柳如烟的哭哭唧唧了,他有种直觉,再哭下去,侯府都让她哭倒了。
“圣旨到!”李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进门,“哟,侯夫人这是怎么了?发髻如此散乱,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柳如烟被问,下意识的摇头,李公公也就是随口一问,紧接着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
纵容家眷公然逼迫良家妇女……褫夺其顺安侯爵位,贬为庶人,发回乡里……
钦此。”
“侯爷,不,秦庶人,接旨吧。”李公公捏着兰花指,把圣旨放入已经呆滞了的秦寿怀中,看了看侯府如今的样子,道了声‘恭喜’后,转身离去。
李公公:可得抓点儿紧,昨日答应好了祁世子,今日听他讲小时候的经历呢,陛下昨天听着入睡的,入睡前还嫌少了。也不知道陛下这么关心祁王,怎么不把人召进宫来亲自问。
皇上:朕怕吓坏了朕的堂弟。
秦寿成了庶人,灰溜溜的回了乡,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顺安这个封号,早就代表了他们秦家在祁朝的地位,除了被人拿捏外,他们反抗不了一点,若是反抗,只有一死。
柳如烟被休归家,最后被一顶小轿送进了老鳏夫的家中,成了妾室。
无法生育的柳如烟注定在后院长久不了,不到两年,柳如烟眼中已然没了生气,死气沉沉的,更不受宠,每日靠着米汤度日,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人人欺辱。
柳老太太在柳侍郎被贬为白身后,一时激动晕了过去,再醒来已是口眼歪斜,半个身子无法动弹。
柳家人恨柳老太太作死得罪了祁王,没人管她,最后活生生饿死在屎尿一堆的床榻上。
柳耀祖因为沉迷赌,没钱还债,被人打断了两条腿,丢到了破庙中,本来并没有下死手,若是及时治疗还能活下去,但柳耀祖许是因伤疼坏了脑子,对着破庙中的乞丐们破口大骂。
乞丐们一拥而上,再散开时,柳耀祖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乞丐们嫌柳耀祖晦气,把人拖到了山脚处,夜晚听到了狼群的嚎叫声,第二日再去看,只剩下柳耀祖的一颗头,以及沾着血肉的白骨。
柳耀祖的头被好心人送到了柳如烟的面前。
当精致的礼盒被打开,滚出一颗人头,柳如烟在看清这是柳耀祖后,大段记忆涌入脑海。
都是她,都怪她,要不是她,柳家不会这样,爹爹不会成了白身,祖母也不会死,弟弟更不会死无全尸,都怪她。
恐惧与自责占据了柳如烟全部的生活。
丫鬟看着已经两日未动的米汤,小心翼翼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躺在血泊中的柳如烟。
“啊!”丫鬟发出尖叫声,引来不少下人,在看到柳如烟亲手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内脏等散落一地后,所有人都没忍住呕吐起来。
因为柳如烟死的如此渗人,怕柳如烟会变成厉鬼影响了府里,老鳏夫一把火少了柳如烟的院子,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成为废墟。
路过的道士说废墟上空有厉鬼,想要镇压就要建一个公厕。
老鳏夫哪里懂什么是公厕,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寻遍各地,终于明白了公厕的意思。
于是,祁朝第一个公厕建成,进去出恭的人免费不说,还会得到米面油等补偿。
差一点就成为厉鬼的柳如烟世世代代被公厕镇压,直到一千年后的现代,因为这所公厕依旧存在,只不过变得更大,更豪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