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小口吃着粥。
太子妃在他身边说着话。
“殿下,大郎跟二郎是不是该回来了?”
太子妃柔声说道:“明年就是陛下的五十大寿,宫里也在提前准备贺礼……。”
“大郎与二郎在外,也该提早回来才是,尽尽孝道。”
李承乾擦了擦嘴角,道:“不急。”
“等到八九月份吧,他们那时回来也不差。”
太子妃娇声喊道:“殿下!”
李承乾摇头失笑,他知道太子妃是想儿子了,道:“好了爱妃,不急的啊。”
“今年就能见到。”
“这也是为了大郎,二郎他们好。”
“玉不琢不成器啊。”
“你要多为他们想想,往后大唐的担子落在他们肩膀上,能不能扛得起。”
太子妃无奈,她就是想念。
但也不能违逆太子的意思。
太子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过,李厥是未来的储君。
对他寄予多大的厚望,李厥就要承担多大的磨砺。
“臣妾也不是不讲理。”
太子妃依偎在李承乾怀里,道:“只是二郎不在宫里过年,臣妾总是挂念着,害怕他在外受了委屈,会不会想念阿耶,想念阿母。”
“放心,我相信二郎。”
狄仁杰在外求见,打断了两人的亲密,太子妃只好去了后殿。
临走之前还念叨着,“殿下,说好了八九月份的,你可不能食言。”
“君无戏言!”
李承乾笑道。
狄仁杰低头进来,见殿内没有其他人,才快步上前。
“什么事?”
“殿下,天工院传来消息,说是要对既定路线进行改动,想来东宫面呈殿下。”
狄仁杰道。
“哦?”
李承乾微微诧异,他想了想,道:“这样,不用来东宫,孤过两天去天工院视察,让新邵侯亲自为孤讲解。”
“是!”
狄仁杰下去吩咐,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殿下,学生今儿个倒是听到个趣事。”狄仁杰神秘的说道。
“何事?”
“听新闻总司的官员说,李义府对崔敦礼很是敬畏,热情恭敬,与以前他在新闻总司的倨傲截然不同。”
狄仁杰道:“外界传言,说李义府这是前倨后恭,没想到也有今天。”
“思之令人发笑啊。”
李承乾怪异的看了狄仁杰一眼,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殿下,李义府不是该敌视崔敦礼,最差也该不卑不亢的。”狄仁杰不解的说道:“怎么听起来,李义府完全是听崔敦礼的。”
“他不会是低头认命了?”
显然,李义府面对崔敦礼的反应,让他十分意外。
李承乾低头摆弄着奏本,道:“李义府这人,孤是了解的。”
“没那么简单。”
人猫李义府。
睚眦必报的笑面虎。
你觉得他人畜无害的时候,放松警惕,他却能抓住你的把柄弱点,送上致命一击。
低头认命?
李义府真这样舔崔氏的沟子,那他真就不是人猫了。
……
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笑谈,什么前倨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李义府对此事不为所动,也并不在乎。
他在新闻总司内,对崔敦礼吩咐交代的事,是言听计从,绝不反驳。
“李司丞啊,文以载道的报纸,你审查的不错。”
崔敦礼笑道:“今夜,正好有人宴请,你随我一同去赴宴吧。”
他对李义府很满意,以为他会难缠,会给他在新闻总司带来不小的麻烦。
却没想到,李义府竟然俯首称臣,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连把他的一些心腹手下给调换了。
也没有任何怨言。
这省了他不知道多少功夫。
崔敦礼也觉得可以试探一下李义府的底线,他很清楚,李义府不是一个好东西。
御史台调查的结果,就是个屁。
他之前给李义府送的钱,那还能是假的?
“我记得我们是几年前,才一起吃过饭,还记得那时候,新闻总司才成立,李司丞也是刚当上司郎。”
“想想那时,真是有点感慨,晃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崔敦礼唏嘘万千的说道。
李义府谦卑道:“司郎还记得,真是属下的荣幸啊。”
“怎么会不记得。”
崔敦礼似笑非笑道:“当年我可是给司丞送了礼的。”
“司郎勿怪,当年是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的过错,还请司郎勿怪,我定当双倍奉还赔罪。”
“无妨,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
要真是过去了,你会说这些?
李义府走出去后,回到自己的班房,脸上谦卑逢迎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阴毒之色。
“羞辱我是吧?”
“崔敦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