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很多身份,警部、波本、安室透……或许还有一些不能暴露于人前的身份。”风见裕也的语速很慢,有几分尴尬,但更多的是认真。
“我知道卧底就像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跌落得粉身碎骨。成为您的联络人后,我翻看了许多被封存的卧底档案,也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生前死得干脆竟然成了奢望,他们无一不是备受折磨而死,死在寂寂无名又黑暗的一角,连个名字都不能留下。
有的还活着,却被黑暗和内心的负罪欲压垮,疯疯癫癫,再难有未来。
卧底这条路,布满了荆棘,每一个走过的人,脚下都是血迹斑驳。鲜艳的衣服里,是缝缝补补的皮肤。胸腔中的心脏,遍布创伤。
风见裕也对这个比他年龄还小的上司钦佩又心疼,他结结巴巴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能听得出来他很不好意思,却又捧出了十二分的真挚:“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我除了能在工作上帮到您外,并不能在其他方面给您帮助。”
“阴阳家说,名字是最短的咒。我只是想着,叫您一声降谷先生,让您记得自己的真名,永远不要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这只是我一些浅薄的,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
他话音落下,降谷零紧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他眼神空茫茫的望着虚空,那个29岁的安室透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他在爆炸与烈火中,笑得肆意危险。
他踩着优雅的舞步,哼着古怪的曲子轻易间就夺取了别人的生命。
可那双弯起来的紫灰色双瞳却晦涩不明,眼底深处,是无人能窥探到的深沉冰冷。
降谷零眨眨眼,眼前的幻象消失。
原来是这样。
原来,你成为了那个失去一切的安室透的锚点。
“风见。”
他叫道。
“是。”
风见裕也超大声的回道。
“以后联络时,再谨慎一些吧。”
这样,我就允许你,叫我一声降谷先生。
风见裕也不明所以,但莫名觉得小上司心情不错。
不知怎么,他心里也突然轻松了一大截:“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更加小心。”
放下手机,降谷零坐在沙发上,拿起之前看过的小提琴教材看了起来。
他嘴角无意识上扬,舒展开的眉宇多了几分温柔。
至于老乌鸦提起的在门外等着的贝尔摩德,她乐意等就等着吧。
半个小时后,昔拉走出厨房,拿了一本童话书走到降谷零对面地沙发坐下,看模样是准备陪他看书了。
降谷零合上书,紫灰色眼眸微微下垂,犹豫了下,叹息道:“昔拉。”
“我在,父亲。”
女孩儿第一时间回应。
降谷零将书放在一边,沉思片刻,选择用女孩可以接受的方式说:“等会儿我要出门做任务,这几天不回来了。”
昔拉点点头,起身说:“我去收拾行李。父亲,我们要出去几天?”
降谷零笑了笑,蹲下身,认真地说:“我们不会一起行动。昔拉也有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