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门口叨叨咕咕干什么呢?!”
“啊啊啊啊啊老公有贼啊!!!”
“哪呢老婆?哎哎哎别扔别扔!那是合同!我明天还要用呢!”
“你好,我不知……怎么直接进来了?神经病啊你们?!这是我的房间!”
………
鸡飞蛋打。
这边内裤与巴掌齐飞,怒骂与摔门一色。
吴骥顶着房间客人满头满脸的口水,翻箱倒柜搜的热火朝天。
而将娱乐会所搅的天翻地覆的慕光,已经悠哉悠哉回了房。
门锁咔嚓一声响。
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德里安咒怨一样的脸。
慕光:“………”
青年抹了把脸,俯下身。
“三更半夜不睡觉……”
他换了口气,认真的问。
“蹲在门口干什么?”
青年黑洞洞的眼睛定定盯着阿德里安苍白小脸,一字一顿。
“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阿德里安对这些垃圾话置若罔闻,眉毛都不抬一下。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到晚上就出去?”
慕光同样面不改色心不跳,慢慢扯谎。
“因为我觉得,白天太阳光,太刺眼睛。”
这人要是不想跟你好好说话,吐出来的每个字都能把人噎死。
阿德里安准备骂他,却忽然神色一暂。
慕光不是那种语速很慢的人。
他总是在赶时间,阿德里安不知道他究竟在赶什么。
但这个正值壮年的青年,却总像个急迫的绝症患者一样,迫切的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完成更多事情。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青年为什么说的这么慢,拆成这么多句?
阿德里安眸色怀疑。
“你生病了?”
黑棕色的眼睛仍然注视着他,过了片刻,慕光才平淡的回答。
“没有。”
他忽然笑一下。
“可能……也有一点?”
阿德里安语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怎么了?”
慕光看了一眼被小朋友睡成个母鸡窝的被褥,笑道。
“看你睡得太舒服了,我有红眼病。”
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但还没等他说什么,青年就已经绕过他,一头钻进卫生间。
“慕光!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你还怕我一个小孩子吗,有本事出来说清楚啊。”
阿德里安气的在门口拍门。
但这样嘈杂的声音还没传到青年耳朵里,就已被令人心悸的耳鸣声吞没。
慕光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头晕的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无力的干呕了几声,抬起脸注视镜子中的人。
苍白,消瘦,像一把一触即溃的骨头。
慕光突然觉得,自己抓了那么多瘾君子,竟然还有沦落的跟他们一副面貌时候。
血腥气在喉间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渐渐发出阵痛,直到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意。
慕光抖着手,从卫生间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保温杯。
不透明的杯子里没粘过一滴水,里面全是白花花的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