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大海汹涌的波涛中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暗流,船晃的我有些头晕。
我注意到,房间的格局似乎变了一些。
“看来这艘游轮的一等舱还是太糟糕了,应该让父亲预定特等船舱的……”
大脑还带着刚刚从困倦中苏醒的昏沉。
我在心里嘟囔道。
黑暗中,房间异常的格局好像变动了一下。
床边似乎屹立着什么东西。
我坐了起来,睁大眼睛,凝视了那片黑暗好一会。
终于。
我迟钝而又惶恐的意识到,站立在我床边的是一座沉默而又陌生的人影。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没有什么比半夜惊醒,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陌生人更可怕了。
“……你是谁?”
强装镇定的开口。
尽管我并不想让自己显得这么娇气,但声线中的颤抖还是将我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你想做什么?”
我问了所有人都会问的问题。
即便我知道这问题很愚蠢。
也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可我也意识到,我必须坚持到父亲发现我房间的异常。
床边陌生的人影没有回答,他就这样沉默的注视着我,像是刽子手在注视即将被屠杀的羔羊。
耳边只有我自己胸膛的呼吸和连绵不绝的海浪声。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我不敢去看墙上的钟表,因此也无法辨别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有几秒钟。
那个人影突然暴起,一把捂住我的嘴,将我重新推倒在床上。
“救命!”
我在心里大喊求救,但没有用,厚实的枕头捂住了我的口鼻,我第一次在脑海中毫无形象的唾骂起我曾经最喜欢的枕头。
令人绝望的窒息感渐渐袭来。
在这种濒死的痛苦中,我蹬着腿奋力反抗,可他的力气太大了,两只手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我所有的活动。
在这种绝对的绝望面前,和他相比,我拼尽全力的所有挣扎,都像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在可笑的试图反抗命运。
口鼻被死死捂住,我感到自己像逐渐被海水我感到自己像逐渐被海水淹没一般。
生存的机会显得无比渺茫。
大脑逐渐不再接受我的诉求。
我渐渐放弃了挣扎。
我闭上眼睛。
我的灵魂飘上天空。
我看到那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我的床边,将枕头从我的尸体口鼻处拿下来。
我死了。
“玛丽娜!”
我睁开眼睛。
我醒了。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卡洛儿扑在我床边,睁着她那双大大的蓝眼睛,我注意到她新礼裙的蕾丝花边。
真漂亮。
我在心里说。
我要让父亲也给我定制一件。
“没有。”
我揉了揉眼睛,穿着睡裙下床。
“为什么这样问?父亲给我配制的安神药效果非常好,你知道我从来不做梦的。”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没关系!”
卡洛儿还是一样开朗。
她穿着新裙子在我的房间里转圈。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但我心中仍然有一丝不高兴。
“反正今天还有很多惊喜的事情像梦一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