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轻招手势,示意班远现身,并密令其速往京师,将此事原委告知千阳门门主关傲。待大当家高谷阳,得知巫林云一行人毙命之讯,需设法将线索巧妙引向霜风帮。
如此一来,既可嫁祸于霜风帮,又能使河间府诸般事宜不惹人疑窦,更可避免圣上对旎啸心生猜忌。
班远未乘马匹,借着黄昏余晖,专走荒野僻静之处。
及至夜幕低垂,他于城外耐心守候至夜半时分,而后寻得一处隐秘之地,施展轻功,跃上城墙,悄无声息地潜入城内。
至深夜时分,班远利用暗道潜入千阳门。
门主关傲闻讯赶来,神色焦急,连忙询问究竟。
班远便将河间府所发生的种种变故,以及玄锋的密令一一禀明。
关傲听后,当即连夜召集千阳门弟子,共商应对之策,准备周全。
次日上午,六扇门便已闻讯巫林云,及其麾下近十人惨遭毒手,并将尸体运回。
大当家高谷阳目睹此景,怒目圆睁,眉宇间拧成一团,心火中烧。
及至傍晚,六扇门数位高手陆续返归。
高谷阳面色阴沉,冷冷发问:“可查探清楚?”
一人上前禀报:“大当家,据巫林云被杀现场,遗留下的蛛丝马迹,加之卑职自南方探得的消息,此事确是霜风帮所为无疑。”
另一人又是说道:“卑职通过散布于外的数处分舵探知,极有可能是霜风帮帮主的师弟石泰动手。
“我们还查明,日前此人携一妙龄女子现身保安寺,其后行踪不明,直至现身天津卫大沽港,似有针对旎啸之意。”
高谷阳听得,眉头紧锁,追问道:“为何这么说?”
那人回答:“因卑职又探得,旎啸于大沽港铲除两股东瀛势力后,径直奔往河间府,似有要事待办于河间县。而巫林云也尾随去了。
“还有二十余名厂卫,由南寺昌引领,尾随其后,目的似与我们相同。同样,石泰与那女子,暗中尾随至河间府,故而卑职等推断,石泰此行专为旎啸而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高谷阳凌厉的目光扫视眼前之人。
这人躬身说道:“前日,河间县忽生变故,那知县左识深,竟被不明东瀛刺客于县衙之内斩杀,连同他数位美妾,此事颇为蹊跷。
“城中更有流言四起,说那出手之人实则为东厂之人,唤作南寺昌。”
高谷阳见说,浓眉紧锁,踱步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如此说来,定是巫林云有所察觉,莫非他窥见了霜风帮与那东瀛人的隐秘?但东厂南寺昌,还有那旎啸,他们缘何会齐聚河间县呢?”
此时,一人提醒道:“大当家,我们还查明,旎啸初至河间县时,那知府公本成曾身着便服,于城外私会旎啸,而后一同返回城中。”
高谷阳微微点头,忽地心念一动,问道:“这知府公成本,与那被杀知县左识深,他们背后所倚靠的是何人?”
“回大当家,公成本知府背后为太子殿下,而那知县左识深,则是福王麾下之人。”
高谷阳闻此,不免心生讶异,踱步沉思,口中似喃喃自语:“旎啸此人,定是已探得些许端倪,或是一缕线索,只是这线索究竟关乎碧落守望殿,或是白莲教,亦或是骆家之事,且与那东瀛人必有牵连。莫非他与厂卫暗中勾连?”
随即,他又轻声自语道:“却也不对,他岂会行此等令圣上心生猜忌之事?”
“大当家所言极是,我们也是如此揣测,只是这诸多事宜,委实难以与巫林云等十数人,被杀之事扯上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