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被单独关押在酒店的单间里,房间门口时刻都有专人值守。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纪委的女同志进来查看一番,她们的眼神中满是警惕,生怕楚瑶会想不开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毕竟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楚家贪墨国家钱财的诸多隐秘恐怕就会石沉大海,再难查清。
此时的楚瑶,已经抱着腿蜷缩在床头两三个小时了。
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像两颗熟透了却又被揉烂的桃子,布满了血丝。
她就那样一脸呆滞地盯着正前方的墙面,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谁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仅仅过了一夜,她就像是被岁月无情地侵蚀了十年,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态。
若将现在的她和以前那个光彩照人的楚瑶相比,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人们常说,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曾经的楚瑶,还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她觉得人怎么可能如此脆弱呢?
可如今,她却不得不信了,因为这种崩溃的感觉正实实在在地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自从纪委的人踏进她的别墅那一刻起,她那高傲的自尊心就像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间崩塌得粉碎。
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抽干,只剩下这一具像是随时会生蛆发臭的皮囊,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苟延残喘。
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此刻她觉得,若是还能有液体从眼眶中流出,那一定是血。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名女警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她的神情冷峻,目光直直地落在窝在床上的楚瑶身上,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楚瑶,起来跟我去审讯室!”
楚瑶听到声音,人并没有动,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缓缓地转了转,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女警。
那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令人心里直发怵,就好像是从恐怖故事里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一般,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阴森。
不得不说,人在绝望到极致的时候,真的就跟鬼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这样的场景女警见得多了,她早已见怪不怪,内心毫无波澜。
此刻,她见楚瑶没有反应,不禁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楚瑶,是要我强制你起身吗?你最好配合一点,早点审清楚你的案子,你就能早点回去!”
回去?听到这两个字,楚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回哪里去呢?曾经那个风光无限的家吗?现在恐怕已经物是人非了吧。
想到这里,她长叹了一声,心中满是无奈,缓缓地起身。
不管怎样,她不能就这么一直耗在这里,她的父亲楚国安还等着她出去后想办法救他出来呢。
女警侧身站在一旁,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楚瑶的身影。
她紧紧地盯着楚瑶下床,看着她穿上拖鞋,又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胸口的衣服。
“走吧!”女警再次冷声命令道。
然而,楚瑶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说,“我想洗个澡。”
女警听到这话,立刻警惕了起来,心里暗自琢磨着楚瑶这是要搞什么鬼?
于是,她冷冷地回复道,“等下我帮你申请,现在先去审讯室,领导们等着呢!”
可楚瑶却像是铁了心一般,仍旧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我要洗澡!”
面对如此倔强的楚瑶,女警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心里清楚楚瑶的家世背景,也知道这位大小姐向来脾气倔得很,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犹豫了片刻之后,女警还是妥协了,她拿出对讲机呼叫值班领导,请示道,“领导,楚瑶要洗澡,我现在强制带她过去吗?”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了回复,“让她洗吧,你看着她洗!”
“是!”女警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不耐烦地看向楚瑶说,“走吧,跟我去隔壁屋洗!”
楚瑶便默默地跟着女警来到了隔壁房间。
这两间房的布局一模一样,里面的设施也如出一辙,墙面都是软包的,屋内没有任何尖锐或者锋利的物品,显然是为了防止被关押的人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楚瑶站在屋内,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缓缓地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了白皙的胴体。
在女警的指引下,她一丝不挂地走进了淋浴间,伸手打开了莲蓬头。
瞬间,强有力的水柱从喷头中喷射而出,打在她的身上。
她仰起头,任由水柱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希望这水流不仅能洗尽身上的污垢,还能将所有的厄运都一并冲刷掉。
女警背着手站在淋浴间门口,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楚瑶的一举一动。
她时不时地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
丝复杂的情绪。
不得不说,富家女果然还是不一样,楚瑶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牛奶浸泡过一样,又白又嫩,即便是同为女人的她看了,都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楚瑶在身上抹上了沐浴露,这些洗发水和沐浴露的牌子她只在广告或者商场里听过,却从来没有用过。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些都是普通人用的东西,以往的楚瑶根本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毕竟在她看来,这些根本配不上她高贵的身份。
但现在的楚瑶已不再挑剔,她只希望能把身上的汗味洗干净,让自己能稍微好受一些。
这一洗就是半个多小时,女警的腿都站麻了,她原本还算温和的目光此刻也变得充满了怨气。
而楚瑶却丝毫没有在意女警的感受,她自顾自地吹着头发,一寸寸地捋顺,最终将头发扎成了马尾,这才从淋浴间里走了出来。
“走吧,不是说领导在等着吗?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领导!是不是比王书记还大,比赵省长还大!”楚瑶目光冷峻地说道,此刻的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她一直认为,以她的家世,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审她就能审的,这关乎到一个身份对等的问题,更牵涉到她那已经千疮百孔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