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助理一边看,一边想,说道:“公安处就好像是曹处长说话似的;而司法局说话的好像是替受害人着想,其实是替施害人解脱,检察院的人似乎也是在为施害人说话。不明白啊,但是他们说的话都没有毛病。可怕就可怕在,以后如果都按照这种方式去判决,可是对施害人有利,对受害人不见得有利。”曾总点点头,严肃地说:“是啊。值得思考,似乎他们唐家没有办不到的事,这才是最可怕的。”甄助理冷笑着说道:“可惜他们下一代再没这种能力了,也就到此为止了。”曾总微微一笑说:“不错,天道轮回,也算是报应吧。”
杜副检察长从华北冶金公司出来,又去派出所。到了派出所,见到高所长,寒暄以后,就谈案件,杜副检察长开门见山地说:“这起案件事实清楚,这些没有任何争议。只是对怎么办理,伸缩的空间很大。重办,可以判五年;轻办,可以免于起诉。”高所长惊讶地说:“法律伸缩的空间这么大,那么也给了徇私枉法的机会。”杜副检察长摇摇头说:“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不过实际操作的情况下恐怕也是有一定难度的。”高所长笑着说:“那是你们法、检两院的事了,我们警察只管把案件搞清楚,其他事就不管了。”杜副检察长说:“眼下就有一件需要你们帮忙去办的事。这件事你们警方去办才是最合适的,我们检方去办就不见得合适。”高所长客气地说:“杜检察长只管说,都是为公事,我们唯命是从。”杜副检察长打趣说:“高所长你这就不对了,我们都是革命工作,你们的工作可不是对我们唯命是从,我们可是不敢当。”高所长笑着说:“你们是检方,我们就是得听你们的。”杜副检察长摇摇头说:“咱们都是法律的执行者,只不过分工不同而已。”高所长认真地说:“需要我们做什么,请杜检察长吩咐。”杜副检察长诚恳地说:“高所长,是这样的。关于这个案件,地委政法委专门开了个座谈会,其实都是领导去参加的,领导们都发了言,可是莫衷一是,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刚才去了华北冶金公司,拜访领导,请教这起案件怎么办理。曾总和甄助理接见了我,告诉了他们的基本态度:决不能姑息养奸,一定要给受害人一个公道。其实这不就是合理的要求吗?我们需要你们帮忙的事就是,你们找受害人韩文秀再谈一下,看看她希望如何处置这个案件。”高所长爽快地说:“没问题,我们尽快办理。有什么具体要求的问题吗?”杜副检察长认真考虑了一下,说:“看看受害人对施害人是否能够谅解?能够谅解到什么程度?如果能够谅解,希望得到什么补偿?补偿嘛,还是要求要高一点好,可以留下讨价还价的空间。”高所长摇摇头说:“还挺复杂的。”杜副检察长笑着说:“谢谢!拜托了!”
这天吃过午饭后,稍事休息,高所长就带着孔祥东、阮晓萍、小马三位民警又去找文秀谈话。他们到了华北冶金公司,高所长先去找了甄助理说明情况,甄助理给他们打开一间小会议室,然后打电话给文秀,让她来一趟,说高所长要找她谈话。文秀不知道又要谈什么,就立刻去找甄助理,甄助理安排她去了小会议室,与高所长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
高所长说:“文秀,你作为受害人,检察院的意思是想问问你,对施害人唐英俊你持什么样的态度?”文秀不慌不忙地说:“他的确有实际的行为伤害了我,只不过没有得逞。他一直想追求我,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同意。那天晚上,他显然喝醉了酒,敲开我的门,就闯了进来,还顺手就关上了门,没说几句话,他就扑了过来。......”文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眼睛里满是泪水。女民警阮晓萍安慰她说:“文秀,你慢慢说,不着急。”文秀擦了一下眼泪,接着说:“我对此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只有大声呼救。”阮晓萍问道:“文秀姑娘,如果唐英俊没有喝酒的情况下,你感觉会不会侵犯你呢?”文秀边想边说:“如果他没有喝酒,我想不会吧,以前没有过。除了跳舞之外,我没有跟其他男人有过肢体上的接触。唉,其实我应该提高警惕的,不该开门让他进来。”阮晓萍接着问:“你怎么拦住他不让他进来呢?”文秀答道:“我的门锁是带着链子的,我可以挂上链子再开门,他就进不来了,我如果看到他喝醉的样子,就更不会放他进来了。”阮晓萍点点头,说:“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文秀直接地说:“当时也就是九点来钟,宿舍楼里的人都还没有休息呢,我就没在意,听到敲门,啥也没想就开了门。”几个人都觉得文秀的想法也是一般人的想法,晚上九点来钟,大家都没睡呢,不会有不安全的因素,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时候,有人敲门,原来是甄助理来找高所长,于是高所长就跟着甄助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