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小麦反馈回来的能量流,比头发丝还要细。
不一会儿,沈青骑到了垂柳旁,他停好车子,拎着大桶往坡下走去。
眼下,气温虽低,水面还没有结冰。
啪---
沈青抄起岸边的竹竿,轻轻拍打水面。
黑鱼闻声而来,翻滚身体,搅得洼水哗哗响。
沈青瞥了一眼,眼下,黑鱼胖乎乎的,个头为38-45厘米,他打算过年之前,下网捞鱼卖给收购商。
哗啦---
黑鱼卖力搅动洼水,似在催促赶紧投喂鱼食。
“别急,这就投。”
沈青抓一大把鱼食,团成一个球后,卟通,扔进了洼水里。
瞬间,黑鱼们朝鱼食游去。
速度慢点,没抢到食位,也不用担心,因为...很快,又一颗圆球落入了水中。
嘎---
打蒲苇丛内,蹿出一只野鸭。
蹼踩鱼背,叼住一大块鱼食,在水面踩行六七米远后,展翅飞走了。
沈青神情一愣,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
夏天喂鱼时,也曾有一只野鸭,冲至水面抢鱼食,区别在于,一个钻进菱角田,一个飞跑了。
沈青抓一团橙子大的鱼食,揪成小块撒在岸边,如此,野鸭返回巢穴时,也能有点吃的果腹。
沈青抓起一团团鱼食,投喂洼水内的黑鱼,待大桶见了底,拎着另外三桶鱼食,前往别的投喂点。
喂完鱼,用洼水涮净大桶,往坡上走去。
甘蔗,与刚长叶时相比,抽高了不少,叶片浅绿,茎底绿里透白。
麦苗,叶子油绿,风一吹,就轻轻摇曳,摸起来凉凉的。
放眼望去,没瞅见哪一株麦苗,叶梢是黄色的,倒是瞧见了一只野鸡。
那只鸡,没有炫彩的羽毛,像麻鸭一般,通体呈灰褐色,还布着一些或黑或白的条纹。
离得太远,身上又没带弹弓,抓不到的。
一般来说,抓这种野鸡,要在麦田内竖张大网,几人持着竹竿,制造响动,驱赶野鸡朝大网飞去。
然后,野鸡卡进网格,既钻不过去,也退不出来。
这时,那只野鸡溜进甘蔗地,消失不见了。
沈青收回目光,走到垂柳旁,放好大桶,跨上车离开了陶洼。
回到家,晚霞已铺满天空,他稍微收拾一下,便走进厨房,着手做晚饭。
……
11月10日,晴!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整个大地,微风轻拂,吹落树梢仅剩的几片叶子。
吃罢早饭!
沈小花挎上书包,去许家寨上学。
沈青从仓库推出二八大杠,又翻出挎包,往里头装点东西,如剪刀、匕首、小铲、花卉萃取物等。
他扫视院子一圈,大黄卧在晾衣绳下睡觉,小狸蹲在仓库屋顶上舔爪子。
沈青叮嘱小狸老实一点、大黄看好家后,跨上自行车离开了小院。
向北来到煤渣路,再往东边拐去。
辘---
车轮碾压煤渣,溅起一阵阵灰雾。
沈青一边往前骑,一边欣赏道路两旁的风景。
如,低矮的房屋,拉空板车的村户,拉长弹弓射斑鸠的少年,骑树枝嬉闹的孩童等。
良久,沈青绕过一个大弯,进入玉城地界,又往东骑了一大段距离后,一家略显破败的供销社,闯进了他的视野之中。
那家供销社,是一间青砖灰瓦房,建在‘+’字路口拐角处,屋顶和墙根,皆布满晒干的苔藓。
骑了一路,沈青感觉有点渴,便停下来,拐进了供销社。
屋内光线昏暗,货品却很多,而且摆得整整齐齐的,柜台后面,有一正在织毛衣的老妪。
“你好,来瓶橘子味的汽水。”
老妪抬起头,“大冷天的,喝那玩意作甚?”
沈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嗐,骑车骑得又热又渴。”
“一热一冷,会把嗓子激坏的。前两天,蹬三轮给人送煤球的小李,喘着粗气要了一瓶汽水,结果...今天早上还咳嗽个不停。甭喝汽水了,我给你串碗温水。”
老妪放下毛衣,寻一干净的空碗,先拎起铝壶,往里头倒半碗凉水,再拎起暖水壶,把小碗倒满。
“不烫,能直接喝。”
沈青端起小碗,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后,发现这水...有点甜。
“这是井水?”
“小伙,厉害呐,这都能尝得出来。
我家前院,有一口圆井,还是我嫁过来之前,老伴和她的几个发小,一起打的呢。
井里的水,有一丢丢甜味,我每天都烧上几壶井水,拎到店里给过路的人喝。
小伙,你这是要去哪啊?”
“去小吴庄?村里榆树病了,我去给树治病。”
“治树?我昨天路过小吴庄,村口的大榆树,确实不太正常,长鼓包、流黑水,一股子臭味。小伙,看不出来呐,你年纪轻轻,竟会给树治病。”
“术业有专攻,让我去压煤球,我连水、泥、煤的比例,都会调不好的。”
“是这个理。”老妪乐呵一笑。
“那碗水...多少钱?”
“不用给,自家烧的水,哪能收人钱,收了,我心会不安的。”
沈青没付水钱,却买了一袋奶糖。
他走出供销社后,他跨上自行车,往南骑了三里地,于一‘+’字路口停了下来。
向东望去,六七百米远处,有一个小村庄,村口的大树上,支着几个鸟巢。
这时,一位扛着抓钩的村民,路过自行车旁。
“叔,问你个事,东边村子是小吴庄不?”
“是嘞~”
男子似乎有急事要干,刚回答完,就健步如飞往南边走去。
沈青则往东拐,来到小朱庄的村口。
朱大有见沈青来了,忙拿着铝饭盒上前迎接,“来啦,吃早饭了没?没吃的话,我带了蒸饺,鸡肉香菇陷的,尝尝看。”
啪---
朱大有打开盒盖,露出半盒蒸饺。
沈青靠边停好车,“来之前,吃过早饭了,我捏一个尝尝吧。”
沈青捏起一个蒸饺,塞进了嘴里。
皮很薄,香菇软嫩,鸡肉...质地偏硬,还有一股焦香味,应该是包之前,用小火煸了一遍。
“等多久了?”
吴大有盖上铝盖,“没多久,不然,蒸饺也不会是热乎的。村口这株榆树,几日没见,好像病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