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想撸一番小狸,奈何...手脏,他走到檐下,把大黄送进小木屋,夸赞道:
“今晚表现真棒,嗅了一会空气,就领我们找到了人。明天,我去镇上卖铁木,顺便买一些鸡腿卤着吃。”
大黄卧在垫子上,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尾巴却仍摇得飞快。
“行了,不打扰你了,睡吧。”
沈青推开门,洗漱一下,就钻被窝睡着了,小狸则在枕头旁缩成一团。
……
翌日,晴!
天空明净深邃,几片薄薄的白云,随风缓缓漂浮着。
饭罢!
沈小花背上书包,前往许家寨上学。
小狸和大黄,你跑我追,在看桃树下玩闹着。
沈青将野板栗倒在院中晒布上,并用手拨均匀,又将五味子放在木床上。
随即,从仓库推出二八大杠,还用麻绳+铁棍,往车后座的两侧,各绑一个背篓。
他将铁木分成两捆,一个背篓里塞一捆,叮嘱大黄看好家后,他骑车离开了小院。
路过豆子家时,他往东扫了一眼。
压水井旁,出水管下方,摆一大陶盆。
李业狂压水。
豆子奶将装有小麦的竹篮,放进陶盆内,篮沿远高于水面。
她把手伸进篮内淘洗小麦,瞬间,麦糠、瘪粒飘满篮内水面。
别说,画面还蛮和谐的。
……
沈青向北、向西、再向北,来到镇集最北侧的土路上。
土路,宽约2米。
路北,是连成一大片的麦地,路南,是一长溜门面房。
那些门面房,专收中草药,如薄荷、蛇床子、车前草、小蓟等,偶尔,也会收一些木材。
原身曾漫山去寻蛇床子,采摘晒干后,装袋背到这儿卖了2块钱,买了几根铅笔,剩下的钱...全交给李老太了。
咚---
沈青跳下脚蹬,拐向一家铺子。
他对这儿不熟,打算找个人问问哪一家收铁木。
他扎好车,走进了铺子。
铺内,没几件家具。
门旁,摆了一张办公桌,桌上放着本子、笔、盘称。
里墙处摆了一张条几,一半放工具,一半放金银花。
两边侧墙旁,摞满鼓囊囊的麻袋?
正中央,有一小土丘样的车前草堆,一男一女正蹲在地上,挑拣车前草。
大且完整的,放进蓝色麻袋中,小且完整的,放进棕色麻袋中。
碎叶的,放进黄色麻袋中,至于杂质...随手丢到身后。
沈青:“你好!”
男子闻声抬起头,黢黑的面容上,扯出一抹灿笑,“来卖车前草?”
“不是,你这儿收铁木吗?”
“铁木?”男子走出铺子,抬手指向西边,“往西走二百来米,有一家收薄荷的,他家也收稀有草药和木材。我能看看你的铁木吗?”
“能啊,铁木就在背篓里,随便看。”
男子凑近
背篓细瞅。
树枝长约1米,有粗有细,有笔直有弯曲,横截面布有毛刺,灰褐色的树皮上,布着一些树状裂纹,年轮灰白。
嗯,确实是铁木。
“小伙,厉害啊,你怎么把铁木弄成一节一节的?”
铁木,属稀有树木,但是,它太硬了,弄断它比找到它更难。
“脚踩手掰给弄断的。”
“你就吹吧,斧子都难以砍断的家伙,你徒手能掰得断?”
沈青笑着反问,“用利器砍的话,横截面会有毛刺吗?”
男子神情一愣,活似在雪地里驻足的狍子,透着一股傻劲。
“也许...你把铁木固定在地上,寻一根粗铁链,一端,系在铁木分杈上,一端,系在...石磨上,通过转动石磨,来扯断铁木。我猜得对吧?”
男子满眼希冀,沈青直接泼一盆冷水,“你猜得...很扯。”
这时,妇人走出铺子,“铁木,那可是做杆秤的好材料。”
男子扒拉背篓,抽出一根五名指粗、具笔直的铁木。
“小伙,把这根铁木卖给我,怎么样?媳妇,咱家上一根杆秤,花多少钱买的?”
“2块!”
“小伙,我掏5毛钱,拿走这根铁木,怎么样?剩下的1块5,付给老木匠当工费。”
“行,我不要钱,条几上的金银花,青黄细长,品相不赖,帮我装5毛钱的吧。”
金银花,属于寒性药,不能常喝,但它在咽炎、风热感冒、丹毒上有奇效,包上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丹毒,是一种皮肤病。
具体病症为:皮肤出现大片红斑,有灼烧、疼痛感,红斑逐步向外扩散,冒出水疱、血疱,并令人发烧、打寒战、头痛。
“5毛钱,能买半两(25g)金银花,我进屋给你装。”
男子放下铁木,走进屋内。
他寻一张四方形的大草纸,往纸上抓一把金银花,将其叠成纸包,丢在盘秤上。
指针微颤数下,指向‘0’右侧第一个刻度线。
“去皮后,半两整,喏,给。”
男子走出屋子,将纸包递给沈青。
沈青接过纸包,拿起那根铁木,递给了对方。
男子握紧连挥数下,铁木划破空气,整出‘嗖嗖’的响声。
“嚯,又轻盈又有力量,比戒尺趁手多了。
回头,把树皮剥了,用砂纸打磨光滑,再涂一层桐油。
小虎要是不听话,如,在书桌旁坐一下午,屁字没写,反倒把作业本弄成鬼画符,我就握铁木抽他大臂。”
沈青神情一滞,铁木很硬,拿它当戒尺使,不得把孩子打成内伤啊。
“老板,你刚不是说买铁木做杆秤嘛,咋又想用它教训孩子了?”
“嗐~”男子坏心眼一笑,“实话实说,你还会把铁木卖给我吗?”
梆---
一条毛巾狠抽男子大臂,妇人收起毛巾白了丈夫一眼。
“小伙,他这个人,就爱编瞎话唬人,小虎乖着呢,回回考试都拿班级第一。
前两天,我家中号杆秤掉到地上,被一辆拖拉机碾裂了,正打算再买一个呢。”
恶作剧被戳穿,男子也不尴尬,朝沈青挤眉问道:“听到我要拿铁木打孩子,吓着了没?”
“并没有!”
沈青语气淡淡,收好纸包,推车往西走去。
男子摩挲着铁木,“媳妇,下回...别再拆我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