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小憨憨 作品

第241章:刺猬和豆芽

 哗---

 红穗坠到袋底,高粱籽受到撞击,纷纷往外溅,幸亏有袋壁阻挡,才没有溅到地上。

 高粱穗晒熟后,一碰就掉籽,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来收它们了。

 沈青打杨树那儿起步,一点一点向东挪,收完整段‘红绸’,得到一鼓囊囊的麻袋。

 至于被郑宏碰落的高粱籽,早就扫成一撮,铲起来丢进鸡棚了。

 此刻!

 太阳西垂,晚霞微布,夜风轻踩绿叶而来,凉意渐生。

 嗯,是时候做晚饭了。

 沈青走进厨房,案板上有一大碗,碗里泡满蘑菇,除香蘑外,还有以前上山采的牛肝菌、包脚菇等。

 这些蘑菇,泡水前又干又皱,现在饱满、水润,个头也跟刚采时一样大。

 沈青挽起袖口,着手炖蘑菇汤。

 取一个空碗,捏住一个个蘑菇,洗净表面的泥沙、碎屑,攥干水分后,丢进空碗内,并倒掉脏水。

 用清水将蘑菇淘洗三遍,并把它们切成片状。

 起锅烧油,油热,下葱姜煸香,再下蘑菇片翻炒,以去除土腥味。

 翻炒两分钟后,往锅里舀几瓢水,撒点盐和红枣,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沈青趁着炖汤的间隙,挖了三碗白面,加盐、葱花、油、水,揉成光滑的面团,分成脐橙大的面剂,擀成大圆饼。

 开动大锅,舀些猪油烙饼,烙了一笸箩时,从杨树林那儿,飘来一阵阵孩童嬉闹声。

 沈小花回到小院,先是闻到饭香,再是发现晾衣绳空了。

 咦,今晚能吃到高粱了?

 她没理摇尾的大黄,大步跑到厨房门口,兴奋道:“哥,你在煮高粱吗?”

 “高粱还没搓呢。今晚加个班,把籽搓下来,明早就能喝到高粱粥了。”

 锵---

 沈青将最后一张饼,铲至笸箩内,他估测蘑菇汤已熬好,便揭开了小锅的锅盖。

 霎时!

 鲜香的气味,随着热气往上冒,特勾人味蕾。

 “哥,好香呐,小锅里有啥?”

 沈小花咽了咽口水,就冲这股香味,明天再吃高粱也无妨。

 “蘑菇汤。”

 沈青拿起大铁勺,将锅内的鲜物,舀至汤碗中,又取一毛巾,卷成一条粗绳,包住碗沿,将碗端到餐桌。

 一扭头,瞧见小花抱着笸箩,往堂屋里走,箩内除了烙饼,还有瓷勺。

 “哥,开饭啦。”

 “等一会,我再去炒一个菜。”

 沈青回到厨房,拿点青椒,洗净去蒂切成菱形片,再打4个鸡蛋,便开动了小锅。

 须臾,香气弥漫开来,蹲在凳子上的小狸,被辣味呛得打了个喷嚏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沈青将菜盛入盘中,连同碗勺,一起端进堂屋。

 入座后,他舀了两碗汤,

 一碗,放到小花面前,一碗,放到自个旁边。

 沈小花捏紧勺柄,连舀几勺菌汤。

 鲜味浓郁,汤色虽清澈,口感却很滑润,入腹后,还化成丝丝热流,涌进脉络内,令人额头冒汗,浑身舒爽不已。

 汤,鲜美滴很,那蘑菇呢?

 她带着疑惑,舀起一勺蘑菇,一嚼,往外喷汁。

 一时间,鲜味达到顶峰,口感嫩中带韧,配上咸脆的烙饼,堪称一绝。

 “唔,真鲜呐,哥,你别嚼烙饼了,也尝尝蘑菇汤。”

 “行~”

 沈青放下烙饼,开始舀汤喝,半碗入腹,就感觉有一阵阵热意,自腹部涌向全身。

 啧,这货‘暖身’效果,跟羊肉汤有的一拼,赶明儿再去几趟青山,采点蘑菇晒成干,留着冬天炖汤喝。

 不一会儿,笸箩内的烙饼消下去一半,盛菜的圆盘仅余一层油,汤碗内更是一滴汤都不剩。

 沈小花揉着圆鼓鼓的肚子,感慨今晚吃的真多。

 沈青靠着椅背休息,小狸跳到他腿上,惬意的舔爪,大黄放轻脚步,偷摸溜到了屋后。

 它鼻头凑近地面,沿着篱笆慢走。

 忽的,它顿住脚步,两耳亢奋竖起,似乎发现了什么。

 它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无狗偷看后,前爪交替刨土,扒出一...橘红的玩意。

 咬起,放到一旁,用鼻子将土拱回原位,再踩个几下,便叼壳回院子里开啃。

 另一边,沈青歇息好,拾掇完碗筷,将餐桌侧立在墙旁。

 又寻一块晒布,往地上一铺,再将麻袋内的高粱穗,全倒在晒布上。

 末了,取来小马扎、无椅背四方凳,便着手搓高粱。

 拿起一小捆高粱,不解开系绳,将红穗放在凳子上。

 左手抓稳杆子,右手插进红穗,抓紧一撮穗子,抵住凳面向前一推。

 些许高粱籽,在挤压、滚动中,脱离了红壳。

 推到凳沿,也不松开手,抓紧那撮穗子,回到原位,继续向前推。

 如此反复,待穗上红壳,全都变瘪了,方松手去抓另一撮。

 搓高粱时,力道要适中。

 轻了,籽脱不下来;

 重了,穗子和凳面,摩擦力太强,完全推不动;

 偶尔,还要清理一下残留在凳上的红籽。

 咚---

 沈小花搬来一个小马扎,也坐到布上,帮忙搓高粱。

 她的‘搓法’,就比较简单了。

 抓一撮红穗,握拳捋一下,弄掉三分之一红籽。

 接着,像洗衣服一样,两手分别抓住红穗的首和尾,并握成拳头,手指相抵,反复摩擦。

 沈青扫了一眼,小花的搓法,效率虽慢,但籽脱得很干净,而且,她时不时还会捡起掉落的穗枝。

 橘黄的灯光下,小马扎旁边,投来一道黑影,沈青扭头一看,小狸正好奇的盯着凳上红穗。

 沈青抓起一捆已脱完的红穗,丢到小狸的身后。

 “自个玩去,甭捣乱。”

 然而,小狸是个犟种。

 它溜上晒布,时而刨红籽堆,时而蹭人手,时而...前爪抱紧梢杆,后腿狂蹬红穗。

 好在,它清楚主人底线,没有跑酷,将红籽踩到地上。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搓高粱的哗哗声,不停回荡在屋内。

 良久!

 沈小花猫回西厢房,钻进被窝睡着了,小狸蹲在一旁,揣爪浅眯,沈青终于搓完最后一捆红穗。

 沈青站起身,忽然,右小腿一凉,紧接着发木,连忙歪斜身子,将重心压在左腿上,并定在原地不动。

 他知道一旦动了,木感消退,电流乱窜,又麻又疼,特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