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胳膊被压,抽不出来,腿又蹬不着人,只能打嘴炮还击。
“呸,张小美,你就是头猪,全身滥臭气,不对,你还不如猪呢,猪养大了能杀了吃肉和卖钱。
你呢?吃商品粮的主儿,只会乱花钱,赔钱货,略略略~~~
tui,等我搬过去,一定要把你撵到猪棚住,让你和臭猪一起吃一起睡。
死妮子,学甭想再上了,留在家里当丫鬟伺候我吧。哈哈,等我大了,把地、房子、存款搞到手,说不定一高兴,买几床红棉被,把你一裹嫁出去。
哦,对了,猪棚不能空着,让你那傻缺父母去住,傻缺,略略,一家子都是傻缺。呸,臭猪,你等着,我回头就叫……”
沈青听着这些腌臜话,眸子微凝,心里有点小震撼。
孩子的问题,根源出在父母身上,小男孩的话,纵然有赌气、夸张成分,但...不是耳濡目染,从大人口中听到一点什么,是说不出这样话的。
从他的话里,能得出一关键信息---小美一家被人惦记上了
咚---
小美继续捶打小男孩胸口,奈何捶得还不是要害部位,小男孩仍旧打着嘴炮,辍学、丫鬟、猪棚、房子等词语,轮流反复从其嘴里冒出来。
啧,真没个新意。
沈青听厌烦了,提醒道:“小美,小屁孩嘴巴真是太臭了,找点东西给他堵上,旁边不就有湿泥嘛。”
“啊?哦!”
小美愣了一下,然后两手各抓一大把湿泥,趁小男孩张嘴骂人,将湿泥全糊他嘴巴上,末了,嫌糊得太少,就又抓了几把补上。
呜---
小男孩不再喷粪了,嘴巴撑得老大,腮帮子也鼓鼓的,眼睛火速充盈起泪水。
吐不出泥巴,不是最难受的,关键是稀泥流进嗓子眼里,又黏又干,令他特想咳嗽,但嘴里塞满泥巴,他咳不了啊。
男孩趁小美弯腰抓泥巴,猛侧身子,架起小美的腿,顺着缝隙抽出胳膊,就大力推开小美,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小美杵在原地,没有去追,百般委曲涌上心头,瘪着嘴默默流泪哭泣。
沈青递过一条糙布帕,让她擦擦眼泪,“发生啥事了?”
小美边抽泣边结巴地说道:“奶...我奶...说...说不能没后,要...要过继...弟弟...呜...”
沈小花挺身而出,“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子的……”
别看小花年龄小,说出来的话,却有主线、有逻辑。
张姓,算是安宁村的大姓了,小美家往上数几代,和豆子那波还有较紧密的血缘关系呢,不过,她家这根小分支,人员却很是凋零。
小美奶只生了小美爸张临一个儿子,张临也只生了小美一个女儿,小美今年11岁了,王霞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于是乎小美奶急了,忧心张家无后。
某日,小美奶在人场里,诉说‘无后’的忧虑,有人提议过继一个男娃,最好是沾点血缘关系的,这样百年之后,既有脸去见老祖宗,也有子孙上坟烧纸。
小美奶将‘提议’记在心里,并付出实际行动。
她去了弟媳家,弟媳虽然也只生了一个儿子,但儿子很争气,一连生了四个带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