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从兜里摸出一铁针,是刚才收拾屋子时,在床腿旁边发现的,还没来得及收进针线包。
她捏紧铁针,去扎对方的手腕。
小桃心善,没有下狠劲,换做旁人,估计恨不得扎穿手腕。
绕是下针力道不重,王月英仍痛得松开抓人胳膊的手。
“死妮子,咋分不清好赖人呐?
老天爷欸,我见你可怜,才操心你的婚事,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咋还拿针扎我呢?”
媒婆的嘴,真能颠倒黑白啊!
小桃郁气冲到喉咙,那感觉犹如一颗枣核堵在了喉不,咳不出咽不下,难受得不行。
忽然,小桃想起小卖部老板找茬那天,她提出王月英会找茬担忧时,沈青教得撵人话术了。
“咳---”小桃清了清嗓子,“王婶,小涵还在屋里呢,家里谈话不方便,眼下地里的玉米,长得比人还要高,不如...我们避着人,进玉米地里详谈。”
好端端的,咋扯小涵和玉米地上了?王月英疑惑不已,嫌弃道:
“你脑子没病吧?在院子里谈,还能生割你一块肉不成?”
小桃尴尬抠手,话术一比一还原了啊,结果咋一点都不理想呢?
气氛尴尬凝滞之际,院南突然响起了嘎吱声,小桃循声望去,看见了沈青,其身后跟着三辆板车。
一辆是空的,由豆子拉着,两辆装满了茅草,拉车的...脸生,没见过。
小桃顿感心安,王月英却慌了。
操,这煞星咋来了呐?
她非常怵沈青,一瞧见对方,就会想起‘玉米地偷情暴露了’一事。
等等!
玉米地?!!
王月英猛地看向小桃,大脑飞速运转,思索刚才其调转话锋谈论玉米地,是不是在暗示、在威胁。
此刻,沈青已走上前,还好奇的看着二人。
王月英惊恐的咽了咽唾沫,“沈青,安桃,你俩认识?”
沈青玩味一笑,“瞧你这话说的,一个村的,离得又不远,啷个可能不认识?
而且...杨红没告诉你,小桃最近在帮我和豆子看顾小摊。
不对啊,小学报名那天,杨红还来摊前‘表演才艺’了呢,她脑袋又没被锤子砸,不该忘了这事啊。”
轰---
这一番话,惊得王月英如遭雷劈。
报名那天,她跟小叔沈铁栓商量借款的利息,杨红捂着嘴,顶着一脸淤青回来了,自称遇到二痞子,兜里的钱,被人抢走了,还挨了一顿打。
后来...帮忙上药时,杨红透露了‘安桃不是肺痨’消息。
王月英:臭婆娘,心眼比大姑子家的蜜蜂巢都多,说话留一半,活该被人打掉一颗牙。
天杀的,要是知道死妮子和沈青有联系,再气、再恨、再想收媒钱,也绝不会上门。
“那个---”王月英一脸讪笑,“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婶,家里实在不是谈‘那件事’的地方,下回您再来,我们去玉米地里谈吧。”
“啊?”王月英吓到破音尖叫,心脏突突乱跳,“不...不了,安桃,你年纪大了,有主见了,像这种终身大事,你自己做主吧,往后...我不会来你家了,你也甭提去玉米地,玉米叶上的毛,划人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