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青举起一暖水瓶,边往里头挤,边高声喊道:“开水,烫,小心,让一让喂。”
众人害怕被烫到,纷纷向两边让。
如此,沈青不费力气的挤到了最前头。
小卖部内,摆有三列货架。
其中两列,分别靠着南面、北面的墙。
另一列位于正中央,摆了一长条形的桌子,铺有桌布,摆着一些酒水。
桌角旁的地上,有一打碎了的酒瓶,还有一滩放射状的水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
大眼睛的女售货员叉着腰,一脸的凶相。
生得白皙水灵、梳着俩低双马尾姑娘,神情茫然倔强,嘟囔着:“我...我没碰,真...真不是我碰的。”
一瘦得堪比麻杆的男子,站在货架旁劝和道:“依我李荣看,人小姑娘并非有意碰倒酒的。售货员,你就当做善事了,让她按进货价赔钱了事。”
售货员炸了,“开门做生意,谁不想赚钱?
按进货价赔,赚个屁钱。
再者,我就一员工,按进价赔,后期老板不乐意,让我补差价,可怎么办?
这酒名贵的很,托关系进的古井贡酒,零售价6块6呢。”
围观群众呀然一片。
这年头,散装酒几毛钱一斤,瓶装的汾酒,一瓶不超过两块,这古井贡酒的价格,已超过五粮液,快赶上茅台了。
姑娘坚定道:“我...真的没碰到那瓶酒。”
售货员伸手指向桌角,“瞧瞧,我张雪还能冤枉你不成?
桌布上还有一‘圆环’印痕呢,原本酒好好的放在那儿。
当时,我在柜台边理账,那儿只有你一个,不是你碰倒的,难不成是鬼碰的?”
女子据理力争,“我当时背对着酒,踮脚伸直胳膊,去够靠墙货架顶部的鸡毛掸子。我不弓背、不弯腰,咋可能碰倒酒?”
“休想耍赖!”张雪看向麻杆男,“喂,当时,你站在过道的另一头,你看到啥了?”
“嗯~”男子回忆片刻,“我看到...她走到头,不知干了啥,便听‘砰’的一声,酒瓶倒地碎了。”
有人证在,围观群众渐渐偏向售货员。
“小姑娘,做人要诚实,碰倒了,就碰倒了呗,干嘛说瞎话?”
“就是,没半点担当。”
“跟我儿媳一个货色,惹出祸事,不是不承认,就是甩锅给别人。”
“幸好,年纪小,还能改过来。”
……
张雪嘚瑟的挺了挺胸,“哼,群众的眼睛,都雪亮的很。
这样,也不叫你按原价赔了,我消掉一次员工内部购买额度,走八折员工价,你赔5块2毛8分了事。
不然,我拉你到派出所评评理。
我有人证,你不仅要按原价赔钱,名声还臭了。
哼,届时,你身边的人,会用啥眼光看你呢?”
麻杆男劝道:“你呀,别死犟了,我看得真真的,确实是你碰倒了酒瓶,赶紧见好就收吧。”
姑娘:“售货员,你威胁我?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去了派出所,我也不怕。
还有你,一会说‘不知干了啥’,一会说‘看得真真的’,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