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赶山时逮到一头野猪,弄不动它,想借你家板车使一使。”
“野猪?”
中年男子直起身,黢黑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甭开玩笑了。
公社时,社员们带家伙,上青山转了好几天,都只猎到野鸡、野兔、野鸟啥的。
你...啧,一个人上山,咋可能猎到野猪?
即便撞上了,也只有爬树躲野猪的份。”
沈青连连摇头笑道:“没开玩笑,我之前在猫爪峰挖了一个陷阱,今个上山一看,嚯,有野猪中招了。”
“真中了?!!”
年轻小伙直起身,用手中的杂草,擦了擦脸上的汗,亢奋+激动的看向沈青。
沈青也在看小伙。
高壮,寸头,浓眉,圆眼乌黑有神,笑容阳光又热情。
正是清算工分那日,卖他板车、发芽小麦的壮小伙。
同时,也是买菱角苗那日,送许玉娟《小花》电影票的人。
“中了。”
沈青点了点头。
“一头公野猪掉进了陷阱,还活着呢。
除了借板车,我还想劳烦一人,和我一同上山,把野猪抬下来。”
小伙跃跃欲试,“行,我去。”
“李钊,不许去。”
中年妇女直起身,神情很是不悦。
“李钊,你耳朵聋了,没听见他说,野猪还活着的嘛。
没猎枪或麻醉枪,抬野猪时,它拱你一下,你就得三个月下不来床。
听话,甭去,继续薅草。”
“大婶,我啷个可能,让自己有被野猪拱到的危险?我有招把野猪整趴下,让他伤不了人。你仨...是许家寨的吧?”
大叔惊讶道:“你咋知道我们是许家寨的?”
“嗐,我妈也是许家寨人,我瞅着你仨眼熟,却又叫不出人名。
想来,是我去许家寨走亲戚时,路过碰到过你仨。
我舅叫许保康,村东大塘边养鸭子的那户人家。”
李钊惊得睁大眼睛,“你和许玉娟,是---”
“是表亲,她比我大两岁,我喊她一声表姐。”
妇人朝儿子努了努嘴,“去吧,保康人不赖,还给咱家送过咸鸭蛋,都是认识的,理应帮一下忙。”
李钊扔掉草,拍了拍手,“走喽,抬野猪,嘿嘿,我还是大年初一吃饺子---头一回。”
李钊随沈青离开了,拉着板车,朝山脚跟走去。
大叔目露不解,“翠红,你咋突然变卦,又让李钊去了呢?”
妇人白了丈夫一眼,“你呀,只知道伺候地。
俊小伙说得对,二人一同抬猪,担的风险也是一样的。
他又不傻,啷个可能会让猪有拱人的机会?
再者,李钊和玉娟---”
“别胡说,村里谁不知道,玉娟相中了小学教师江风,薅草吧!”
妇人不以为意,“那也得江风,能看上她啊!”
……
另一边,沈青和李钊边走边聊天。
李钊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许玉娟的喜好。
显然,他未在爱慕的对象那儿,讨到啥好脸色。
许玉娟没工作,但却爱玩、爱花钱,时常担着两篮鸭蛋或时蔬,出去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