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的手轻轻搭在他额头上。“还很热。”又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嘶——”一阵针扎的刺痛让张豪倒吸一口冷气。
“头很疼,是吗?”表姐温柔的问。
但张豪根本没力气回应。
“抱歉,姐姐回来晚了。”
张豪用尽可能是全身的力气摇了摇头。但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泪水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张梦洁用手擦掉张豪的眼泪,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么疼吗?”
啊,真的好疼。
张豪抬起另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好疼,好想哭,好想把一切说出来。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表姐又坐了一会儿,说:“好好休息。如果你能起来,我就喂你喝点粥。学校我已经给你请假了,表姐我也给单位请假了。这两天我就陪你,直到你病好起来。”
学校……他已经不想去了。
“哦,对了。要我帮你回复吗?你手机里有好多短信和未接电话。可能都是关心你的同学打来的。”
同学……他不想再见他们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在你床边放了个按铃。需要我时,动动手指就能碰到。”表姐最后拍了拍他的额头,走出了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豪的灵魂在悲叹,在撕裂。
如果你知道我都做过什么,如果你知道我杀死过多少人,见到我的真面目,就……就……
再次醒来时,张豪的头仍很晕。
身体仍在发烧,仍没有多少力气,输液管仍挂在手背上。
但他再也挺不住了,挣扎着坐起来,并用另一只手将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推到了腿上。
张豪试了三次才掰开盖子,想也没想,握着勺子就将那还散着热气的粥塞进了嘴里。
也根本等不及去咀嚼,去品尝那鲜美清淡的味道,就那么一口口往下咽。
他吃了不到十口便没力气了,又倒在靠背上。
这时,张梦洁推开了门。
她一眼便瞧到了张豪的状态,没有进来,反而跑了出去,一边喊:“等等,别吃那么快!”
两分钟后,表姐端着一个小桌子进来了。
小桌子上的保温杯里有更多的鲜粥,一个碗里有搅碎又沾了点酱油的煮鸡蛋,一个盘子里盛着一块鱼肉,还有一小碟清淡的咸菜。
她说是照在网上查的病人菜单做的。
张梦洁自豪的说这些全是她自己做的,毕竟也看过好多次‘猪’跑了。但她的笑话没有逗笑张豪。
“没劲了吗?姐姐喂你。”
张豪没有拒绝。
第二天,张豪的烧退了一些,也多少有些力气了。
他看了手机。
有两条短信和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香奈儿。
不意外,海豚们自然有渠道知道他的状况。
不过既然表姐跟学校请过假,那么香奈儿肯定也知道他生病了。
果然,这些短信和电话都是那天晚上打来的。
那天……
张豪抓着手机的手又开始颤抖。
他一条信息都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