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存在感突兀又强烈,温漓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忍着羞意道:“你说的难受,是指这个?”
陈清轨:“不然?”
温漓抿着嘴不高兴地捏他脸。
陈清轨忽然轻笑起来,拿下她的手指亲了亲。
温漓有点失神,重逢这么久很少看他笑,有也是讽刺或冷嘲,这样不掺杂别的笑还是第一次。
他道:“你刚刚说的工作计划,规划的时间都精确到分了,我呢。”
手指被他握在掌心,温漓尾音下意识软,“嗯?”
陈清轨看着她,缓缓说:“你打算把哪个时间点预留给我?”
温漓眨了下眼,秒懂他的意思,不仅没害羞,反而凑近了一些,用商量的语气道:“晚上,你看怎么样?”
“……”
装淡定瞎撩的后果就是温漓又被他扯到怀里亲了好久,要不是后面有车按喇叭,都不知道弄到多晚。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温漓理了理衣服领口,想到很快到家了,就没重新系安全带,陈清轨发动车,往小区地下车库开去,手扶着方向盘间隙中瞥了温漓一眼,“后座有围巾。”
“我现在不冷。”温漓不想戴。
“你看下后视镜。”
温漓抬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默了默,转身去拿围巾。
手还没碰到,车子忽然一个急刹,她受到力往前倒,差点摔下去,陈清轨及时伸手挡在她身前。
温漓扒住他的手,头有点晕,“怎么了?”
陈清轨将她捞过来,凝眉看着前方,表情不太好看。
车灯下,温漓这才发现前面地上躺着一个妇人,神色微变,“撞到人了?”
她立刻要下车,陈清轨拉住她,道:“没碰到她,她自己突然冲出来。”
他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直接给物业打电话,让人过来处理。
那妇人好像听到了他打电话,就这么从地上爬起来,直冲冲扑过来拍打挡风玻璃,愤怒地大声道:“你爸杀了我儿子,就是因为你,无罪释放,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一块撞死算了!”
温漓以为只是碰瓷,可看对方一副恨不得杀了陈清轨的样子,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你认识她?”
陈清轨嗯了一声,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对妇人的怒喊无动于衷,把窗户摇上去。妇人见状用手卡住窗户,“你说话啊,颠倒黑白维护杀人犯,你不怕遭报应吗?”
“你有任何不满可以上诉,找我没有任何意义。”陈清轨语气冷淡,“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律师辩护,这是嫌疑人的权利。”
妇人喊:“说的冠冕堂皇,你敢说没有因为周敬是你爸,故意包庇他吗?”
“没有。”陈清轨说完,低低笑了下,嘲讽道:“就算有,不也很正常,别忘了你儿子以前撞死的是谁。”
“这叫什么,冤有头债有主?”
他的脸在车窗里半明半昧,阴寒冷漠,妇人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脸涨通红。
保安朝这边跑来,眼看没有时间了,妇人忽然看向温漓,冷冷笑了,“原来你这种人还结婚了,你等着瞧,我先去杀了周敬,然后就轮到你。”
陈清轨这才皱了下眉,冷眼看着保安将妇人带走。
温漓看着妇人佝偻的背影,等陈清轨停车,两人都下了车后,才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和你没关系。”陈清轨像往常一样握住她的手,神色平淡,“这事你别管。”
温漓不再开口,任他拉着她回家。
气氛冷了,陈清轨顿了下又开口:“今天晚上……”
温漓道:“我要工作。”
“……”
*
温漓重新开了一个号直播,楚弥来捧场祝贺,凭借着积攒的人气,她首播就有上万人观看。
反观陈昂静那边,自从温漓辞职彻底和公司做了切割,粉丝都往温漓那跑,人气日渐低迷。
网友又不傻,好端端的温漓突然要走,想也知道是公司逼的。
也有小道消息传温漓受到老板性骚扰,证据是有人拍到他被警察带走的一幕。
是真是假众说纷坛,持续让温漓的关注度走高。
最劲爆的还是她和陈清轨结婚的事,温漓开播当晚就有粉丝刷弹幕问,在此之前,她也收到了许多类似私信。
陈昂静之前拍到陈清轨的那次直播,把温漓的人气推向一个新高峰。
温漓没有隐瞒,大大方方承认是结婚了,但也没有刻意去提这个事,轻描淡写带过后主要还是讲财务相关的内容。
在家工作初期,状态调整了好几天,温漓才慢慢适应了如今的生活节奏,一般很少出门,不是直播就是代账,比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还忙。
陈清轨每天早出晚归,比她好不了多少。
不知不觉,以前的积蓄加上陆铭打给她的直播收益,还有现在赚的钱,温漓账户上的存款已经超过两百万。
她首先打电话告诉了楚弥,“你说,我要不要还他钱。”
“你想还就还呗,顺便告个白。”
一点小钱,楚弥很无所谓,“你记得备好安全.套,多搞几盒,我怕到时候他太激动,你吃不消。”
温漓无视她的荤话,道:“其实我们最近有点冷战,我拉不下脸和他说这些。”
“又怎么了?”
温漓把之前碰到妇人的事说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听外婆说了一点。”楚弥道:“受害人是撞死姑姑的人,同时又被他爸撞死,我估计他心里也不好受吧,他和他爸关系以前又不好,他还得忍着膈应给他辩护,唉,可毕竟是生父,有什么办法。”
“你说他爸撞死了以前撞他妈的人?”温漓一愣,“这么巧?”
“是啊,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没想到他爸这么痴情,以前天天家暴真没看出来。”
楚弥又说了很多,温漓想起了什么事,有点心不在焉,挂了电话,她仔细回想。
陈母出事那天,好像提到看见了前夫。
过去这么多年,温漓也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依稀有这么一件事。
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里,温漓又给陈清轨打电话。
他似乎在忙,过了很久才接:“喂。”
温漓立刻道:“你爸的事我从楚弥那里听了一些,我想起来……”
“我说过了,这件事你别管。”陈清轨语气沉下来,“和你没关系。”
温漓声音停住,卡在喉咙。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陈清轨缓和了声音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温漓抿了一下唇,“你继续忙吧。”
她发了会儿呆,起来换了身衣服,拿上钥匙出门,打算去超市逛一逛,透透气。
好歹赚了这么多钱,不购物浪费。
离开小区不远,前面传来匆匆脚步声,温漓从手机中抬起头,又看到了那个妇人。
“总算等到你出来了。”
她露出几分狰狞的笑,毫不犹豫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将里面的液体泼向温漓。
温漓条件反射避开,还是有一些洒到了手臂上,滑溜溜的,是汽油。
她看了看手,又抬头,见到妇人颤巍巍拿出火柴盒刮了两下,朝她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