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轨送的。”温漓看中了一家律所,去加律师微信。
张宜又惊又喜,“他果然对我有意思。”
“可能。”温漓头也不抬,“别忘了把车开回来。”
“嗯嗯。”张宜心想这又是一个偶遇的好机会,“陆律师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委托他?”
对方很快通过好友,温漓聊了聊,感觉还可以,“我已经找了别的律师。”
“谁啊?”张宜凑过来看,“峰和律所,听都没听过,靠谱吗?”
“网上评价还不错,我下班去看看。”温漓说。峰和律所成立不久,律师不多,温漓过去受到了热情款待,和温漓加微信的律师姓徐,是个男律师,二十多岁,专门针对民事诉讼这一块。
他年纪和陈清轨相仿,性子也有点像,一板一眼,稳重自律,温漓很快对他建立起信任,把父母的情况完完整整和他说了。
徐律师很靠谱,委托成立第二天,在温漓的同意下将律师函寄给温父。
温父也在沪市。
他赌得倾家荡产,连芜江的房子都抵押拍卖掉了,温母彻底看清他的嘴脸,和他分居投靠沪市的亲戚,温父没脸没皮地跟来了,还想求她原谅。
温漓已经提前和温母打过招呼,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心软,温母说一定。
之后是漫长的拉锯战。
温父拿到律师函后,三天两头给温漓打电话,和温母谈判,可温母不愿见他,温漓也拒接他的电话,眼看诉讼时间逼近,温漓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周一上午突然接到徐律师的电话,说他可能要放弃这个委托。
温漓措手不及,“为什么?”
“你爸来我们律所了。”徐律师声音很疲惫,“每天都来。”
温父不知道温母在哪,不知道温漓在哪,他就根据律师函上的律所地址,直接找到了律师。
他一开始闹事被赶出去,后来知道犯法行不通,每天都来律所声泪俱下,在门口不愿走,来个客户就要和人家诉苦。
他们报警了几次,但警察一走他又来了,扰得所有人不得安宁,还有群众把他拍下来发抖音,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是律所的错,众口难辨。
“抱歉。”徐律师愧疚说,“我们只是一家小律所,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我建议你去大一点的律所,那里的保安和规章制度会更完善。”
“好,谢谢。”温漓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前温父就是个无赖,没想到越来越丧心病狂。
挂了电话,温漓想到了陆闻河,事到如今还得是虹峰,她给张宜发微信:【你知道陆闻河电话多少吗?】
张宜:【你问这个干嘛,不是找了别的律师吗?】
温漓:【一言难尽。】
张宜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我没有陆闻河联系方式,他不是给了你一张名片?”
温漓咬了咬唇,“弄丢了,没有就算了,我再找找别家。”
张宜:“急什么,我加了其他律师微信,他肯定有,你等等啊。”
*
陆闻河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在开会,铃声响起那一刻,他心跳漏了一拍。
糟糕,忘开静音了。
陆闻河颤巍巍抬头,台上,主讲人陈清轨好整以暇看着他。
陆闻河慌得一逼,这个月不知道为什么陈清轨对他尤为严格,每次开会必点他提问不说,答不出来还要回去一字不漏把问题和答案背下来,还会时不时问他的客户增减情况。
他连客户都没有哪来的增减,他是不是要被优化了?
陆闻河本想挂电话,手一抖按成了接听,轻柔的女声传出来,“是陆律师吗?”
不仅陆闻河听到了,陈清轨也听到了,眼底的散漫稍散,道:“客户的电话?”
“对。”
陆闻河对手机说:“稍等,我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他挂断抬起头,“轨哥,这是温漓……你可能不记得她了,是我一个潜在客户,我出去打个电话哈。”
陈清轨半眯起眼,清瘦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就在这打吧。”
陆闻河:“这么多人看着……”
“散会。”陈清轨说。
大家很有眼力见,迅速离开,会议室一下就剩他们两个人。
陆闻河看着陈清轨不露心绪的脸,再一次怀疑自己被针对了。
陈清轨微扬下巴,“打吧。”
是怕他搞砸客户么?陆闻河战战兢兢给温漓回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温漓说了什么,陆闻河表情一松,陈清轨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打了将近五分钟才挂,陆闻河抬头兴奋道:“轨哥,温漓说和我见面聊,我感觉能成!”
“恭喜。”陈清轨没什么诚意道,“什么时候见面?”
“今天下午六点半。”
“你下午要帮老刘调查取证,来得及?”
陆闻河一愣,“刘主任叫我了吗,什么时候?”
陈清轨低头发了条信息,“现在。”
“?”
没多久陆闻河果然收到了刘质强的拜托微信。
他为难道:“那怎么办,我要不要和温漓重新约时间?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可以找同事代替你去,”陈清轨慢条斯理整理桌面上的开会资料,“我下午刚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