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皮肉伤,从来没有得到过偿还,这一次若能得到怎样都值得。
那边的定国公夫人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咬出血来。
这一下大喜大悲,龚齐芳稳了稳心神,但听刚才的话头,今天似乎有大事发生:“我身边的丫头也是贤王府派的,并不是我的人,由你们处置吧。”
这两名侍卫朝身后挥手,果然过来一队人将龚齐芳身边的两个丫鬟带走了。
这俩丫鬟听命于贤王府,对龚齐芳常有失礼,还带着不屑的模样。如今却不停挣扎呼喊大叫:“王妃救命!”
侍卫又道:“请贤王妃移步南安侯府,护国夫人在那等您。”
龚齐芳忍不住问道:“今日的饮宴已经结束了吗?”
“差不多算是。御林军已将这座府邸团团包围。
顺利将贤王收押之后,其他的人该抓的抓,该送走的应该已经上了各府的马车了。”
龚齐芳内心充满喜悦。
原来今天是抓贤王的大日子!
到了南安侯府,见了护国夫人宋瑛,难掩内心种种,激动得有些哽咽。
却不料宋瑛微笑着闪到一边,她身后是龚齐芳的母亲。
龚齐芳深深地对宋瑛施了一礼,然后落着泪扑到了母亲怀里。
宋瑛见了,出了这院子,留她们母女好好聊聊。
走不多远,是明黛在等她,明黛想让容云缈回家。
过了一段时日之后,即使民间也在传:
贤王倒了。
定国公府倒了。
贤王被赐了毒酒,定国公夫妻于闹市口斩首。
一干从犯,如息月等人斩首、流放、监役不等。
龚齐芳母女心头大石放下,在外祖母、表弟所居侯府宅院旁购置新宅,欢喜迁居,从此过上了母女俩期盼半生的日子。
龚齐芳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母亲常常觉得如今唯一的遗憾是女儿未能拥有别的姑娘家爱慕欣愉、喜结良缘的美好。
女儿最好的年华蹉跎掉,和她一起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过着日子,即使远在江南也常常寝食不安。
如今更是无意任何婚配,只想和母亲,与外祖母、表弟一大家子比邻而居,时常可以见到,就十分满足。
母亲依然觉得对不住女儿,龚齐芳常常劝慰,如今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她欢喜得很。
明黛想早些把容云缈接回来,和宋瑛聊过之后,宋瑛颇有些犹豫。
容云缈为了龚齐芳即静心师姑的事回府过一次,然后就返回了云岚寺,依然在前山门小尼居所住着。
按祖母宋瑛的吩咐,那一段时日不再去后山门独院找静心师姑,她那边会有各种动作了。
若让人通过容云缈,发现她与南安侯府的联系,有些事只怕对方有更多的防备,反而不好办。
贤王腹痛是龚齐芳在茶水里下了药,这药是宋瑛给的。
宋瑛找落萧然帮忙,落萧然听了用途,按多年前看诊时偶然发现的病情,配了一份腹痛药给宋瑛。
疼起来确实像是中了绞肠杀的毒,其实只是疼,自己会好转。
但也有剧烈疼痛引发别的病症,或疼痛时人正好骑马而坠马身残身亡的。
这种疼痛多由误食同一种野果,或接触其枝叶的汁水造成。
落萧然曾接过几个这样的病症,急急忙忙被送来的病人,查不出原因,疼得死去活来自以为要去地府了,过了一阵又没事人似的自己缓过来了。
落萧然不查出原因哪能善罢甘休?梦里都琢磨这是怎么回事。
一圈走访,终于发现所有病人都接触过同一种果子。
用这果子晒干磨粉,或枝叶汁水,都能引人腹痛,仿佛这果子和汁水能引起腹内肠腔剧烈的反应,像人不停地痉挛发抖一样。
这药磨成粉后加入水中,白水颜色略变黑红,浅尝一点,没什么特别味道。
为了给贤王下药,龚齐芳事先买了各种茶叶来试,终于找到最合适的茶色,完美融合。
等到两府倒之后,明黛知
道一件大事了了,来和婆母商量将云缈早些接回来。
宋瑛劝明黛这个月去看容云缈的时候,问问孩子自个儿的意思。
明黛却觉得她小孩子懂什么。
真的在云岚寺待上一两年,云缈就又大了一两岁。
她这个年纪大一两岁却又已经退过一次婚,再要议亲的时候,岂不是左右不靠?
可等明黛心急火燎的上山去云岚寺看女儿,容云缈却不愿下山,只和母亲说,她觉得此间甚好,越住越自在,内心也安宁踏实,想在那里长住,不愿回家。
明黛一腔热望受挫,十分沮丧。
看着女儿,原来一眼望去就能在许多小尼中找到她,可如今她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原来格格不入的与众不同,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滴水入海。
仿佛一个人在寺庙里待久了,周身上下都沾染了香火气,就连气场都改变了一样。
明黛心情五味夹杂的回了侯府。
容云海与严丹琦小夫妻不知怎的,今日忽然想起当初买金盏酥时的初相遇。
那时两人还是少男少女,如今早已为人父母。
两人带着凤雏丫头又去了那个店。
到了地方下了马车,正儿八经去排队买金盏酥的是凤雏丫头。
这俩人浓情蜜意的,凤雏觉得简直没眼看。也就小主子在时,这对父母才正常做个人。
虽说没眼看,但毕竟是自家主子,若有吩咐不知道可不行。
于是排着队的凤雏不时看向容云海、严丹琦。又忍不住在心里夸:真好看,两人在一起就更好看。
却突然觉得有人似乎在对自己说话,凤雏回过神来,发现身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对小兄妹。
自己前面不是一个大婶么?这俩人是直接就排自己前面了?!
凤雏鼓起腮帮,怒气储备中。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插队吗?太讨厌了。
排她后面的小伙子一边吃着金盏酥,一边对这俩个半大孩子说:“怎么,你们没有金盏酥了?”
这对兄妹正看着凤雏丫头不断鼓起的腮帮子发呆,听了这话忙道:“哦,有的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