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那关键的一瞬，这个已经不再忠诚的副脑驱使左拳狠狠砸向右手，让几乎必杀的标枪偏离了既定轨道。
这一刻，慕北深刻地明白了外公跟自己讲的这个道理：有时候，你最大的优势也可能成为最致命的弱点。
尽管标枪未能命中要害，但其掀起的气浪依然造成了惊人的破坏——
蠹渊的左臂被齐根撕裂，左胸更是出现一个狰狞的裂口，暴露出其内部早已异化得面目全非的心肺组织。黑紫色的组织蠕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对任何正常生物而言，这种程度的重创都足以致命。然而蠹渊却像感受不到痛苦一般，断裂的手臂和破碎的胸腔正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愈合重组。
作为不死不灭的深渊滋生物，它们没有sAn值，不该有任何情感波动，不会被煞气或负魅力影响。
但蠹渊不同。自从与人类枯源完成融合，获得了秩序乐园契约者的身份后，它就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深渊滋生物了。
某种意义上说，这既是进化，也是堕落——它获得了人类的智慧，却也继承了人类的脆弱。
此刻，当它直视着慕北的双眼，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情绪涌上心头——
恐惧。
这是它成为蠹渊以来，第二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第一次是在面对那位同样来自深渊的绝对上位者时，源于自身因果存在中的本能；
而这一次，却是源于它体内残存的人性对死亡的本能畏惧。
有趣的是，这两次恐惧激发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面对深渊的绝对上位者时，它选择了无条件服从于对方；而此刻，恐惧却化作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
蠹渊右胸处的怪脸狰狞扭曲，吐出一个充满威压的字眼：
“跪下！”
听闻此言，慕北原本以为自己会嗤之以鼻，但体内却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抗拒的臣服冲动。双腿不受控制地弯曲，仿佛有无形的重压强迫ta跪向地面。
见此情景，蠹渊右胸处的怪脸嘴角扯出了一抹人性化的冷笑。
很好，就是这样。
没有深渊抗性的话，再强壮又怎样，再有气势又如何？
还不是得臣服于我蠹渊大人！
看你这么有气势的份上，一会儿就赏你吃我拉出来的屎吧！
你的身体是这般高大魁梧，想必一份屎是肯定不够你吃吧。
我蠹渊大人今个心情好，就多拉一点屎给你吃，让你个吃饱后再自杀！
哈哈哈哈！
但是，就在慕北的双膝距离地面只剩下不到1厘米的距离的时候，其腿部肌肉猛然发力，让原本下跪的势头戛然而止。
这一幕让蠹渊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