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脸色一沉,抬手“啪”地一巴掌扇在若锦脸上,冷冷地呵斥道:“少跟我耍心眼!尔等每月是哪几日,我这心里能没数?今日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位小爷你都得接下!”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若锦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张渊见势不妙,生怕事情越闹越僵,赶忙上前打着圆场,笑着对鸨母说道:“鸨母,您消消气,这姑娘交给我来调教便行了。还请您先移步,留些空间与我俩。”
鸨母听后,脸上瞬间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小爷您慢慢玩。”说着,便带着众人退出了门外。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嘀咕:“哼,瞧这小子刚才一本正经的模样,见着漂亮姑娘还不是原形毕露了。”
房间里,张渊稳步来到桌前,缓缓坐下,将手中的包裹轻轻搁在桌上,随后抬眼,与站在对面的若锦四目相对。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唯有窗外传来楼下绮梦楼里的些许喧闹声。
张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如何开口。沉吟片刻后,他决定先试探一番,于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和声示意若锦坐下交谈。若锦神色犹豫,眼中满是忐忑,脚步轻移,缓缓坐了下去。
张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若锦,见她眉眼间透着一股温婉,只是神色略显憔悴。随即,张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适才见姑娘那般坚决拒客,莫不是心里已有了中意的郎君,故而才不愿与我相处?”
若锦听闻,微微一怔,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自己与小龚子之间相识、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话语间,那些甜蜜与酸涩的过往涌上心头,她的眼眶渐渐泛红起来。
说完,若锦已然泣不成声,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央告道:“公子,求您放过奴家吧,我心里只有小龚子一人。”
张渊见状,赶忙起身,快步上前,双手虚扶着若锦,柔声道:“姑娘快请起,莫要如此。”待若锦站起身,张渊神色一肃,缓缓开口道:“若锦姑娘,我此番前来,实乃有一事相告。小龚子他……日前为了焚烧魏军粮草,不幸殒命于九门城内。”
若锦听后,如遭雷击,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摇头,紧咬朱唇,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喃喃自语道:“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张渊心中一痛,轻叹一声,伸手将桌上的包裹轻轻推至若锦身前。若锦木然地接过包裹,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小龚子写与自己的信帛,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些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顿时泪流满面。
张渊看着悲痛欲绝的若锦,温声安抚道:“若锦姑娘,包裹内是这些年小龚子兄长省下的银钱与他的……抚恤金,想来为姑娘赎身已是足够了。不知姑娘以后有何打算?若有用得上张某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若锦听后,双手颤抖着将手中的布帛小心翼翼地装进怀中。而后,她轻轻将包裹推了回去,脸上扯出一抹惨然的笑容,道:“小龚子走了,这些银钱于我而言,还有何意义呢?奴家在此代他谢过军爷跑这一趟!”她顿了顿,眼神有些空洞,望向窗外,似是在思考往后的路,“至于往后的日子,奴家……”
就在若锦正欲讲出自己打算之际,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外楼梯上传来,紧接着便是鸨母那尖细又焦急的声音,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划破屋内的寂静:“金公子,万万不可啊!若锦此刻真的在招待贵客呐……”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撞开。一个衣着华贵、满脸怒容的公子哥,领着几个狐假虎威的随从闯了进来。那金公子眼神一扫屋内,落在张渊和若锦身上,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若锦,昨夜才与我说身子不适,而今却和这小子在这儿卿卿我我!汝真当我好欺不是?”一场新的风波,就此在这小小的房间内掀起。
欲知张渊将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若锦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绮梦楼中情殇诉,遗物相呈意难书。不速之客乱局起,风波又起待新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