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儿,你说你的恩师便是顾夫人薛小染?”余乐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的美好。他的目光虽落在孟玲珑那如葱段般的手指上,但心思早已随着话语飘向了更深远的地方。
孟玲珑轻轻点头,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摇曳,几丝不听话的发丝滑落在颊边,为她平添了几分娇弱之感。她的声音同样细若游丝,却清晰可闻:“是的,余乐哥哥。自从你被乾人抓走之后,我便来到建州随她习武,学琴棋书画。师父是梨花庵一脉的传人,我和凝紫也是。”
余乐缓缓伸出手,似乎想替她将那几缕发丝拂回耳后,却又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下了动作,生怕自己的唐突会打破这份微妙的氛围。
孟玲珑注意到了余乐的举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脸颊离余乐的手更近了一些,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羞涩。两人的距离在不经意间拉近,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与紧张。
“余乐哥哥,你……你成了乾朝的重臣,并且在大都成家立业,还会心向燕朝吗?”孟玲珑的声音低如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余乐的耳中,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他的心弦。
余乐缓缓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与决心都凝聚在这胸膛之内。终于,他鼓足了生平未有之勇气,以一种近乎神圣的轻柔动作,将孟玲珑散落的发丝轻轻拨至耳后。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那一刻,仿佛有一股微妙的电流自指尖蔓延至全身,让他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同时还蕴含着无边的柔情与深情:“珑儿,你瞧这燕朝,它已然如同一艘饱经风霜、腐朽至极的老船,在狂风骤雨中踉跄摇曳,随时可能湮没于历史的滔滔洪流之中。我,余乐,绝非背信忘义之人,亦非贪生怕死之徒。然而这燕朝,自上而下,从九五之尊的天子到蝇营狗苟的百官,皆沉溺于奢靡享乐,对民间疾苦闭目塞听,对国家未来漠然置之,任由黎民百姓在苦难深渊中苦苦挣扎。如此朝廷,岂值得我们以血肉之躯盲目效忠?纵观历史,朝代更迭,哪一个不是因腐朽至极,才引得正义之士振臂高呼,百姓忍无可忍,群起反抗?燕朝之败,非败于乾朝之手,而是败于自己子民之心。失去了民心拥护的朝廷,自会破绽百出,终将崩塌。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厦之倾,非一日之功,亦非单一灾难所能致。”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洞察力与悲悯之情:“而乾朝,它带着一统天下的壮志雄心,誓要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百姓都能享受到富足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