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哪条小巷左拐右绕，又钻进这栋破楼里来了？陈云，你这样的老鼠，可躲不过我的眼睛。”
陈云眼神骤然收缩，额角隐隐有汗意。
他差点想脱口问出对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但强大的自制力逼着他咬住了舌头。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没听过你是谁，有话直说。”
“当然有话说，当然有话说……”
对方笑得意味深长，像是在享受某种猎手对猎物的优越感一般。
“文件，不是你能碰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聪明人不要害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明天中午，有人会联系你。”
陈云没有回应，也没有挂断。
他的沉默让对方愈发得意，那人咂了咂嘴，似是想再刺激他几句。
不过，陈云趁着片刻对方转语的空档，突然按下挂断键，将手机直接摔在书桌上。
微弱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室内回荡，他稍稍缓了几秒，便立刻将手机拆解成几块——电池、芯片、主板，没有一样被遗漏。
他克制住对着空气咒骂的冲动，一边飞快地思考着对方的威胁内容，
一边掏出口袋里的螺丝刀，将芯片部分仔细勘查。
果不其然，在芯片底层的布线处，他发现了一块几乎没什么痕迹的追踪设备。
“果然早就盯上我了……”
他咬着牙，将那小东西捏在手心，随即大力一捻，
听着变形的轻微咔嚓声，这才稍稍压住喷薄而出的怒意。
下一步反击的方向，只能是主动出击了。
陈云换上一件深色帽衫，戴上口罩后，狠狠拉紧了帽檐。
他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迅速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份假身份证件和几百块现金。
深夜的街头遍布寒意，陈云悄然融入黑暗，再次离开了熟悉的巢穴。
他不止一次听说过关于地下情报交易所的传闻，
这类地方通常密织于城市的各个角落，够胆且有需求的人，
自然会找到那些隐藏得极深的“交易商”。
行至一条巷尾，他在昏黄的路灯下停住步伐，
低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路边废弃的铁皮箱。
片刻后，铁皮箱后方隐蔽的小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张长满胎记的脸从缝隙中探了出来。
“生面孔。”那人打量了陈云一眼。
陈云掏出一张折成四角的纸条，放在门口的小凳上。“朋友介绍的。”
对方低哼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
门后漆黑一片，陈云深吸一口气，迈步跨入。
但此刻，他脑后忽然升起一股寒意——一种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门已经“轰”地一声关上，他连后退的选项都变得奢侈。
“欢迎光临，”耳畔，一声轻佻的笑意从楼梯深处传来。
一个身影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昏暗的光线下，陈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来人身形微胖，却意外的步伐轻盈，像一只肥硕的猫。
他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金属棒，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光芒。
“所以说……”
来人走到陈云面前，停了下来，金属棒在他指尖灵活地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