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满脸焦急的张铎，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
最后只是无声摇头。
虽然李贺只字未提，张铎也从中读出了结局。
那一瞬间，心像是被重锤猛击，顿痛蔓延至全身。
眼眶酸胀，泪水不受控制涌现，又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胸腔怒火丛生，双手不由自主捏紧。
男子抬头，眼中早已布满血丝，无声的看着李贺。
似乎想从对方眼神中得到最终验证。
这样的眼神李贺看到很多回。
多数都是在死者亲属身上，曾经也没有什么感觉。
今日，倒是有那么一丝波动。
面无表情的脸庞也多了一丝动容。
许是为了心中为数不多的愧疚，李贺刚想解释两句。
“李哥，门主召见。”
远处同门已经把他们回来的消息禀告给了门主。
‘门主’二字瞬间在脑中炸开。
同时，如同清风拂过一般清醒过来。
等他再看张铎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份纠结。
张宣不死，他们就得死。
男子目光坚定，瞥了一眼远处简陋的石屋。
陈虎心中一凛，一把将张铎拉到一边，示意李贺先去汇报。
“我留下，李哥你先走。”
得知兄弟死讯的张铎全身脱力，如同布偶一般任由陈虎拖拽。
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六子趁机伸手扶了一把。
刚巧对上陈虎充满疑惑的眼睛。
六子状似没有发现对方充满意味深长的目光，很自然的避开，专心扶着张铎。
三人特意给李贺让来一条路。
李贺见状，也没有追究，朝两人点点头，便抬脚离开了。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陈虎才小声出声，“张铎，我们道门的规矩你很清楚。”
现在死了，比回来受罪后再死，少受多少罪？
这话他不敢明说，点到即止。
四周依旧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他也发现，出外做任务反而比在门中更加自由。
回来之后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他留下也不是真的打算安慰人。
只是不想面对门主那双能透视一般的眼睛。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招了，那真的太冤。
想来，六子也是一样的想法。
否则，以他冷血的做派，怎么可能好心扶人？
两人心照不宣，特意无视彼此的小动作。
六子拍拍张铎的肩膀，“人死如灯灭，还是想想活着的人吧。”
自从入了道门。
张铎早就做好了生死的准备。
只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心情难免有些波动。
不过，很快就能收拾好心情。
这两人平时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今天能留下安慰自己，已经让他感动了。
“多谢两位，我知道的。”
对方接受的很快。
这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情。
道门众人，没有感情。
就算是亲兄弟，多了这么一秒感慨，已经是不错了。
想到这里，两人也不想留下面对此人，干脆拍拍对方肩膀，沉默离开。
刚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一句询问：“两位请留步。”
两人同时身形一顿，扭头对视，然后平静回头，表情是恰到好处的疑惑。
“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