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振 作品

第119章 考课疑难(第2页)

 “各州刺史该由谁考课?每州情况都不同,如凉州地处西陲、自顾不暇,更别说那些边境临敌的州了。秦州、扬州这些,真能按寻常标准考课吗?”

 司马懿接话道:“还有军中。军中也是要管起来的。”

 高柔上身微微前倾,离司马懿近了些。张口欲要说些什么之时,却侧脸看了看坐在司马懿身后的司马师。

 “无妨!”司马懿直言道:“我与子元无话不说。”

 高柔点头道:“仲达,我思来想去,各地州郡官员的考课,应是由吏部负责。中军暂且不说,外军和各地都督、应是由兵部负责的。”

 “但尚书台六部,你与卫臻各领三部。兵部归你管辖、可吏部却由卫臻来管!”

 “你说,我是否应该这样与陛下说?涉及你和卫臻两人,这才是我今晚来问你的原因。”

 司马懿摸了摸颌下须髯,却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朝着高柔问道:“那六部由谁考课?御史台?”

 高柔道:“若你未将徐邈叫到尚书台,有他在御史台倒也好说。现在徐邈到了刑部,而御史中丞韩暨韩公至又老迈不堪、难以任事。”

 “仲达,你与韩暨相熟吗?”

 司马懿摇了摇头:“韩暨多年不在洛阳,为朝廷督造兵器、在各处铁官中巡视,我与他也不熟。”

 “不过御史台毕竟是御史台。六部的考核可以交给御史台,否则陛下定会有疑。”

 高柔点头应道:“六部的考课好说。”

 “尚书台的分划,仲达可有说法与我?”

 司马懿沉默半晌,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目思索了起来。高柔见状也同样闭目养神。

 只留司马师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目光一会儿看向自家父亲、一会儿又看向了廷尉高柔。

 “文惠兄,我已有决断。”司马懿缓缓睁眼,声音低沉而又稳重的说道。

 “仲达有何说法?”高柔问道。

 司马懿道:“我记起当日陛下分割六部的时候,吏部的杨暨是由陛下钦点的。而杨暨曾任屯骑校尉,与陛下关系颇为紧密。”

 “与其说吏部是由卫臻管着,不如说吏部是陛下本人在盯着。我在宫中看见杨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高柔从未知道此事,不免惊呼道:“陛下这般仔细?杨暨事事都与陛下说吗?”

 司马懿斜了高柔一眼:“我须不是陛下身边的侍卫,我岂会知晓陛下是否事事过问?”

 “不论陛下问或者不问,杨暨都算不得卫臻的真属下。”

 高柔颔首:“仲达之语我听明白了。仲达可以将兵部管到底、卫臻却不能这般对吏部。”

 “若将考课天下之事交给尚书台,说到底还是仲达身上的担子更重一些?”

 司马懿装模作样的叹道:“为国家做官自当竭力尽忠,岂能因公事繁琐就推辞喊累呢?”

 这下轮到高柔笑起来了。

 高柔指向司马懿,看向司马师说道:“子元要多和司空学一学!他这番说话的本事,我可是学不来的!”

 司马师知道父亲与高柔二人、乃是一种同盟般的默契。

 但毕竟是说到了自家父亲,虽然言语间没有不妥之处,但也不好随高柔一并大笑,只得尴尬的点头应对。

 司马懿道:“交到尚书台无妨。文惠兄明日何时去见陛下?上午还是下午?”

 高柔想了几瞬,开口问道:“陛下何时心情更为好些,那我就何时来。”

 司马懿笑道:“那文惠兄就下午来吧。勿要来的太晚,太晚陛下就回宫了。”

 高柔轻咳一声,试探性的问道:“仲达,关于陛下在陈仓染病一事,我也听了些许谣言。”

 “有人说曹真隔绝内外,还有人说夏侯献被外放也是因为曹真之故。”

 “此事实属隐秘,我也听得云里雾里的。仲达知道的定然更多,可有什么能够透露出来的?”

 陛下染病了?

 司马师听到这一消息,也微微惊诧了一瞬。方才父亲可没有与我说这件事。

 而且高柔用了‘染病’二字,看来并非普通的小病所能概括的。

 司马师将目光看向父亲,如同一旁的高柔一般。

 司马懿轻咳了一声,缓缓看向高柔:“文惠兄既然找我来说考课之事,那你我就说考课好了。这件事情隐秘,我不宜多说。文惠兄也不要到外面再问了。”

 “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