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他神色焦虑,“只要一想到你有可能会死,我就……我就很想去死。”
完了,病情加重了。
姜珥当机立断在手机上挂了天亮后的号。
“以后你每周都给我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她道,“必须去,不许拒绝。”
傅听寒耷拉着睫羽,点头:
“好,我听你的。”
第二天,傅听寒从医院回来。
“看完心理医生了?”姜珥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沉默半晌,道:
“我做了结扎。”
“噗——”
姜珥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完完整整喷到他脸上。
“你——”
她睁大眼,喘了口气,才接着问:
“真做啦?”
“嗯。”傅听寒语气坚定,“已经出了一次意外,我不想再有下一个。”
姜珥无言以对。
“我没办法替你生育,能共同承担的风险也几乎没有,”他认真道,“这样的情况,原本不要孩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姜珥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浑圆的小腹上,“别整天拉着个脸,来,和你的崽说说话。”
傅听寒想要收回手,她强拉着不放,他只得罢休,小心摸了摸她的肚子。
姜珥高兴道:“他刚刚动了诶,你再摸摸。”
傅听寒眉间一怔,又把手放了上去。
他目光渐渐软下来,脸上不知不觉带了一缕笑意。
“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姜珥希冀道,“是个女儿就好了,我喜欢女儿。”
傅听寒揽住她的肩:“你生的我都喜欢。”
姜珥靠在他怀里,问道:“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傅听寒:“你生的,你来取。”
姜珥果真思考了一会儿,仰头亲了他一口:
“叫声声怎么样?”
傅听寒一愣。
好半天,他点头:
“大音希声,是个很好的名字。”
姜珥笑道:“是吧。”
秋意渐浓的时候,姜珥平安生产。
“恭喜,是位千金,五斤二两。”
等在产房外面的众人忙迎上去接新生儿。
傅听寒却看也不看,只问道:
“大人呢?大人情况怎么样?”
“大人也没事,马上就推出来了,您别担心。”
得到确切的回复,傅听寒那颗悬了九个月的心,终于放回原位。
他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事就好。”他喃喃,“没事就好。”
“姐夫,你快看,这是你闺女,像你不?”姜珏抱着孩子兴冲冲的过来。
傅听寒扫了一眼皱巴巴的小婴儿,并不伸手去接。
等姜珥从手术室推出来,他匆匆上前握住她的手:
“还疼不疼?”
“我好着呢。”姜珥虚弱地笑笑,“见到她了吗?可爱不?”
傅听寒亲亲她的额头,眸底微红:
“很可爱。”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不对,还有来福,应该是四口才对。”
“嗯,一家四口。”
……
傅听寒处理好公司的事务,难得给自己放了一次长假,准备专心在家照顾姜珥和声声。
夜里他每隔两个小时就要起床冲一次奶粉。
声声爱哭。
傅听寒担心她会吵到姜珥休息,喂完奶后,总是抱着她在客厅来回踱步。
灯光缱绻。
青年慢悠悠地拍着怀中婴童,口中哼着幼年母亲曾对他哼过的摇篮曲,耐心哄自己的小女儿入睡。
婴儿咿咿呀呀的叫着,他低头看去,眉目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