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那女人的高跟鞋踩在了我的身上,就像要把我活生生踩穿一样。
那男人也会补刀,直接临门一脚把我踹翻了过来,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胸口,没想到趴在地上的陈歌突然跃起,朝着他扑了过来。
“快跑!”
可能是他的话有力量,又有可能是活着的呼唤更为热烈,我踉跄了几下就爬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起初我还能听见他们的追骂声,可渐渐的,我就听不见了。
四周安静地过分,我突然想起了高中晚自习班主任对于“好班级”的评价: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而我的身后,已经被一片浓雾包裹。
我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地喘息,用外套的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渍,然后慢慢瘫坐在地上。
我张开手心,已经有了手环的印子,许是我抓的太紧。
“9号淘汰。”
“5号淘汰。”
此刻广播的声音更像是催命的鬼,听到这死神一般的机械广播音,我立刻警觉起来。
浓雾中,走出来一个身影。
是陈歌!
他又断了一条腿,肋骨处还中弹了,头发松散着,一瘸一拐地朝我走来。
我跑过去扶住他,让他靠在树上休息。
“手环。”我递给他,他点点头,随后戴在手上。
“把匕首给我。”他强撑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我掏匕首的手都开始犹豫。
“我们没有任何医疗条件,你会死在这的。”
“不会的,给我。”
“不行,我不能冒这个险。”
“别他妈废话,把匕首给我!”陈歌对我吼道,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一个算得上温柔的男人,虽然有些不正经,但绝对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他现在,像是某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
“给我。”他看见了我的动作,伸手就来抢,被我一拳打在地上。
他呕出几大口鲜血,我又开始愧疚起来。
“你他妈的,别死。”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死。”他的语气平缓下来,目光也变得柔和,摊开手心递到我面前,“求你了,江舟。”
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看着他熟练地拿出打火机,火苗与匕首不断地接触,然后脱掉衣服,滚烫的匕首一下刺进皮肉里,剩下的,我也就没再看了。
我只记得过了几分钟,一枚染着血红的金属子弹丢在我脚边的泥巴路上。
末了,就是陈歌的粗喘。
“我没事了。”
我刚准备回头,后背就受到一个重力。眼睛不自主地看过去,是陈歌的头搭在了我的后背上。
“让我靠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一只手还用纱布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扶着我,好像随时就会倒在一旁。
这种虚弱感,我只在电影里见过。
“你还好吗?”我知道,我问的都是些废话。
“没事了。”
他起身,我只看见他白皙地有些发灰的大片的肌肤。刚才刺进去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他捡起衣服套在身上,把匕首擦拭干净还给了我。
“等到天亮才能离开,我们误入迷雾森林了。这里的雾气很大,并且有剧毒,你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并没有被毒气所污染。”
“你进来的时候,吸了多少毒气?”
“不用管我,我没事。”
“你当然有事,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的青筋已经发黑了。”我一直都想说,可是碍于他要取弹,我话到嘴边也就咽回去了。
他的脸上没有慌张,反而冲我笑了笑,“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