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哎!”
“彩平啊,我愁啊!”
崔嬷嬷在内心暗骂,刚才不让我问,一有事情又要找我,月钱也不发,有点油水还被你儿子截走了,真当咱们做奴婢的是条狗吗?就算是条狗,好狗也要主人喂饱饭才会看家啊。
心里骂归骂,崔嬷嬷面上不显,装作一副替主人着急的样子,忙问道:“老夫人,怎么了?”
“阿芸还有两年就及笄了,女子及笄后就要相看人家,若是运道好,当年就能嫁出去,可咱们家一没田产二没铺面,就眼前这点银子,怎么给阿芸寻摸个好人家,就是遇到好人家,没有丰厚的嫁妆,就是嫁过去也会被欺负。”
女皇之后,世人对女子越发苛刻,如今这朝,女子的婚姻不再仅以才德家世作为评判标准,而是逐渐兴起了以嫁妆作为标准的规则。
若哪家女子的嫁妆丰厚,不仅能在夫家获得超高地位,有些女子甚至因嫁妆优渥得嫁高门,要说何玉琼也是这规则下的一员,她当时之所以能以一介商贾之女身份得嫁诗书世家,其原因也是她的嫁妆足够多,多到足以吸引住这穷困潦倒的世家孙家上门求亲。
自然孙母也想让孙芸得嫁高门,若说从前,孙家还是一贫如洗,孙母也不会动这些心思,大不了想着凭借曾祖的名气给孙芸找个门当户对又不愁吃穿的耕读人家。
可如今,当她享受过金钱带来的舒服,穿过蜀锦做的衣衫,睡过满屋珍宝的卧室,热天有冰盆,冬日有碳盆的享受,她也想让女儿过上这样的生活,甚至更好的生活。
“夫人陪嫁过来的田产、铺面,虽说田契房契没入咱们家,但夫人亲口答应出息收益都入中账的。”
“那才多少,一处田产,二处铺面,一年下来也就二、三百两,况且何氏才嫁进来,这些收益也是明年才见得到了。”
“手里这点银子,还有留作府中日常开销,如何能攒得出阿芸的嫁妆来。”
崔嬷嬷想了想,安慰道:“老夫人别急,老爷天资优越,这次秋闱定能高中,我听说三年前有个学子考取了举人老爷,好多人上赶着送钱财来,还有乡绅老爷要认他做女婿的呢,那学子家里本也贫困,一夜之间就在城中买了房屋,奴仆,家中人跟着也过上了富贵日子。”
“等咱们家也出了个举人老爷,老夫人还愁没银子花吗,只怕到时候有数不完的银子。”
这话孙母爱听,她对自己儿子相当有信心,眼前已经幻想出儿子考取举人后,门口堆满了别人送来的金银珠宝的场景。
见孙母嘴角带笑,崔嬷嬷赶紧趁着孙母心情好,又提起发月钱来:“老夫人,这个月的月钱还没发,不如今日给大伙发了吧,也让大伙跟着老夫人一乐。”
“不慌,下个月再说吧。”
孙母乐归乐,一听见叫发月钱立马板起了脸,伸手关上了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