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平常的习惯，他大概率会相信叶霜。
乌序南想到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想到之前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因为沈驰他们几句话就找乌行雪对峙的事。
发觉自己没有丝毫的公平可言。
只要是遇上乌行雪相关的，只要有人说乌行雪有错。
他就会信！
乌序南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明明是大哥啊，他应该公平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也以为自己是这么做的。
所以他自诩公正的去处理乌行雪和其他人的矛盾。
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乌序南不由的开始回想起来。
印象中，他好像一直在训斥乌行雪。
“道歉！阿雪你已经这么大了，做错事必须得承担！赶紧道歉！”
“阿雪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太恶毒了，你不是我妹妹！”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该被他训斥的真的是乌行雪吗？
在他眼中开朗乐观直率的沈驰竟然为了霸占乌行雪的异植到处造谣，就算当面也敢跟他撒谎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乌行雪身上。
在他眼中有担当有责任的二弟乌霁云，却将乌行雪的补贴视为理所当然。
在他眼中可爱懂事跟妹妹一样的叶霜却有两副面孔，竟然雇佣无赖想搅黄乌行雪的生意。
他们好像都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就连最公正严明的父亲知道真相后，也会干脆利落的把错误都归咎于乌行雪。
但从头到尾，乌行雪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做错。
被人逼到那个份儿上了反击有什么错？
但在家人眼中，乌行雪的反击似乎也成了她的‘罪证’。
就连他自己。
他也习惯性地只要听到有关乌行雪的事，就下意识地认为是她的问题。
他怎么配当大哥！
乌序南忍住干呕的欲望，声音干涩：“对不起阿雪，是大哥对不住你。”
“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乌行雪：“呵呵，我不信。”
“小雪啊，快来吃饭了！”秦奶奶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
乌行雪动了动鼻子，闻到了饭香味。
想到秦奶奶做饭的手艺，下意识分泌口水。
她瞥了眼一脸受伤的乌序南，神色漠然且嫌弃。
一个字没说，乌序南却清晰地分辨出了她的意思：
没事赶紧滚蛋。
乌序南心口发堵，是他错得太离谱，阿雪不原谅他也是应该的。
来日方长。
只是他今天来还有重要的事。
“阿雪，我想请你帮个忙，是陈然，她从昨天开始就不理我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乌序南眼中隐隐流露出祈求。
乌行雪：“废话，当然不能，感情的事我不掺和。”
“这都是你自找的。”
乌序南好像被抽空了的气球，“为什么？”
乌行雪：“昨天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叶霜到底是你的好妹妹还是情妹妹？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乌行雪不再搭理乌序南，转头回去吃饭了。
乌序南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陈然因为叶霜受的委屈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叶霜不就是想要乌序南吗？乌序南不是眼瞎吗？该是他们各自遭报应的时候了。
不是幡然醒悟就能抹除一切伤害的。
而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清晰的发现，自己当下的痛苦全都来源于过去一步步做错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