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事细长的眼睛一睁,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因为米铺生意好,这客人们来来往往的,难免会不小心弄撒了些……”
“生意好?”桑寒枝打断他的话,“据我所知,你那家米铺上个月的销量比以往少了三成,怎么生意好了,出售额却少了?况且就你这账本上的盈利来看,你那生意可不见得好。”
“这……我……”钱管事也讷讷地说不出话了,他和李大金暗暗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后悔。
早知道就把假账做得漂亮些了!
孙管事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夫人息怒,就算账目有些小问题,也不至于把我们都赶走啊。我们可以改,以后一定好好做事!”
桑寒枝目光如刀,“改?这么多年也不见你们改,如今空口白话就更不可能改得了了。再者……”
她看着在场一众冷汗淋漓的管事,缓缓勾唇说道:“你们在场几位的账本都有大大小小的问题。显然你们已经沆瀣一气,今日还敢大闹将军府,我若不严惩你们,如何能够服众?”
就在这时,季茗匆匆赶来,他站在不远处对桑寒枝轻轻点了点头。
紧接着,仲胜等人也快速赶来。
桑寒枝看着他们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心知那些必定就是被他们存放在各处产业的账本。
他们交上来的账本都如此漏洞百出,那么被他们自己藏着的账本又会是什么样的?
“你们要的证据,我还有很多……”桑寒枝语气幽森,她抬手一挥,仲胜等人便抬着箱子走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几个管事皆是满脸茫然地看着仲胜等人。
不多时,仲胜等人便把箱子抬到了跟前,然后齐刷刷地将箱子打开。
“这……”李大金骤然一惊,“这些是书?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钱管事也猛地睁大了他那细长狭窄的眼睛,“不对劲,那书页上面怎么写的是我管的米铺!”
因着这句话,一众管事忙伸长了脖子去看。
恰在此时,桑寒枝走到了几口大箱子前,她瞧着那一众管事惴惴不安的表情,好笑道:“各位管事是否觉得眼熟呢?”
不等管事们回答,桑寒枝继续说道:“应当是眼熟的,毕竟这些账本都是从你们管理的铺子中搜出来的!”
说着,她随手拿了一本,翻来看了看,而后又让荷心拿来由管事们主动交上来的账本,说道:“李管事,你可真是好本事啊,不仅弄虚作假,还敢做阴阳账目。交给我的是假账,自己留的却是真账,你还说自己没有假公济私?”
荷心眼尖,又从箱子里翻了一本账目出来,说道:“夫人请看,这是钱管事的账本。”
“钱管事……”
被桑寒枝点到名的钱管事身子一抖。
桑寒枝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钱管事,这同一个月的两本账目,你又想怎么抵赖?”
不等钱管事反应,她将账本扔回了箱子里,呵斥道:“各位管事,其余人的账目还需要我一一核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