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进门就指着顾希道,“来人!将这个贱人交由三法司定罪处死!”
顾希被拖走时,知道必死无疑,反而很平静。他闭上眼睛,祈求上苍保佑赤云靖岩能够化险为夷,早日康复。
……
顾希跪在堂下。
正堂上坐着三司(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三位堂官。两侧的案上也坐了六位三司的堂官的左右副手。
别看这些大臣平时很恨顾希,但到了这个关键时刻,谁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几位堂官在互相推诿着:
“论理说,这个案子就应该是你们刑部主审,我们大理寺最多做个辅助。”大理寺堂官杨大人道。
“本官不这么认为……”刑部堂官宋大人刚要推辞。
一侧就坐的刑部李侍郎爽快地答应了,“刑部主审就主审……”
话没说完,就被宋大人打断,“等一下!”他把那名侍郎拉过来小声嘀咕道:
“李大人,这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可不能给咱们刑部招至祸端呀!你看连太后都不敢直接发落,往咱们这推呢。皇上都肯为他挡刀,可见对他其情深义重。若皇上醒来,见他死了,又是我们刑部定的罪,一怒之下,岂不要把整个刑部都端了?”
声音虽小,但堂上所有的人都能听见。
李大人连连点头,“宋大人所言极是。是本官唐突了。咱们这些老朽死就死了吧。可我们的家人何辜?也要受此牵连……”
接着,他们还是在为哪个部门主审不停地争吵……
顾希跪在下面等好半天,没人理他。他腰疼的厉害,有些跪不住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他们,“各位大人,打扰一下,要杀我这么难吗?你们说什么罪我都认,就直接宣判好了。”
刑部的宋大人和蔼地道,“公子有所不知,审案定罪是个很复杂的过程。”
“可你们这样争论一时也不会有结果,不如先将我杀了,然后你们再慢慢商量。”顾希仰着头闪着无辜的大眼睛道。
“这万万不可!公子您跪累了,就先坐在旁边等一下。”宋大人客气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都察院年轻的齐大人见大家互相推诿,一直忍而不发。听见还要赐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愤慨道,“他有什么资格坐?皇上现在生死未卜,他作为罪魁祸首,不是应该人人得而诛之的吗?咱们竟然都不敢审问他?各位大人若是有顾虑,就把他交给我!”
大理寺的梅少卿虽然不说话,却一直洞若观火地审视着所有人,“齐大人,打算如何审问?”
齐大人道,“太后懿旨是要将他定罪处死的。今天就算定不了罪,我也先大刑伺候,打他一顿,为牺牲的那位官员出出气也好。”
梅大人轻哼一声,“大人的心情我等都可以理解。但咱们是司法部门。掌管着国家的法度,怎么能凭一时义气,就乱用私刑呢?据本官所知,你们都察院,还有好几件因为滥用私刑的案子等待我们大理寺问询。怎么想破罐子破摔,这个部门不打算要了?”
都察院堂官连忙和稀泥道,“哪里?齐大人不过是一时气话。我们都察院跟你们两个部门同系连枝,肯定要步调一致啊!”
梅大人冲他点了一下头,又道,“其实咱们都心知肚明,判希公子罪,我们根本都没有真凭实据。齐大人说要审案,不知要定希公子什么罪?”
齐大人理直气壮的道,“他祸国殃民!”
梅大人轻蔑一笑,“咱们要讲究真凭实据。不知皇上因为他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判断?他是怎么祸的国,又是怎么殃的民?”
“那…他秽乱后宫总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