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回来?我再三地劝告你们离开,不要回来,却没有人听我的。如果我没有侥幸杀掉那个怪物,可能他一怒之下会派军队来讨伐地球,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你们的优柔寡断!”
“不是这样的!我们尝试了阻止队长,但是他也有那样决定的自由,那是他最后的命令,我们怎么能当做没听见?”
“所以你们就放他回来坑我?他的命令就是绝对的,我的警告就可以当成耳边风吗?”
“那是因为队长说你会在回去的路上和外星人同归于尽……”
“你们为什么会相信那种没有根据的话?我难道看上去像那么胡来的人吗?”
“当时的那种状况我们只能相信!”
“那么现在也相信我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以最小的代价结束战争吧,还是说你更希望敌人的军队过来和你们一较高下?”
“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对我们做出那样的事,还要让我做叛徒。”
“所以你恨我吗?菲欧,说出你的心里话。”
“我……”菲欧忽然被问住了,她虽然对嘉蒂的做法感到气愤,但她也知道那并不是恨。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坚强罢了,我没说错吧?包括你一直喜欢着道森却不敢让别人知道。”
“什么?你……你早就知道吗?”
“是啊,而且我还知道你一直以为他在追求我。不过我要告诉你真相,他只是因为曾经伤害过我而抱有恐惧和愧疚罢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当时我只有九岁。”
“他对你做了什么?”菲欧的脸上露出了慌张的表情。(是的,她想歪了,嘉蒂也是故意那样误导她的。)
“好奇心真是个好东西啊,不过想听真相当然是需要条件的。”
“想用这样的方式引诱我投诚吗?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那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决斗,就用你最自信的枪法。”
“都是顶尖的枪手,想分出胜负应该会很麻烦吧?”
“如果是平手的话,我也会放你走,不过你必须永远也不要再回到军队中,否则下一次被我见到就把你所有的秘密都说出去。”
“你简直是魔鬼,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简而言之,你现在看到的我并不是原来跟你朝夕相处的我,虽然我们有着相同的记忆。”
“那跟你眼睛的颜色有关系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原因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不打算再帮助我的话。”
“那就少说废话,赶快开始吧。”
嘉蒂和菲欧来到了一片没人的空地,在两棵大树上分别画上了靶子,之后她拿出了两把相同的手枪,将其中一把递给了菲欧。
“里面有七发子弹,前两发用来测试手枪的精度,之后的五发用来射击对面的靶子,靶心不是十环,而是十五环,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发完全打中靶心就可以将比分拉开,你觉得这样的规则如何呢?”
“完全命中靶心?是指弹痕没有丝毫差距地完全覆盖掉靶心吗?我想只是这种程度应该不至于拉开我们两个的差距吧?要是你意识到自己小看我了可不要后悔。”
“菲欧啊,我只是想如果你肯退出作战的话,放你走也不是坏事呢,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坏了?”
“那我只好拿出全力才能对得起你的好意了。”菲欧将手枪上膛,之后摘下眼镜放在口袋里。她稳稳地瞄准靶心,几乎一动不动地停了几秒钟,嘉蒂在这期间早已经完成了两次试射,转身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菲欧。
菲欧忽然射击,子弹打在了靶心稍微偏一点的位置。之后她又仔细看了看枪膛,然后用力吹气使内部充分冷却。
“怎么?枪管里面进了脏东西吗?”嘉蒂在一旁笑着问道。
“这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调试,你不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吧?”
“只要你不会拖到我困得想睡觉,即使天黑了也没问题,反正我几乎不是靠视力瞄准的。”
“用不了那么久,想要在这样的距离全中靶心,已经足够了。”菲欧说完再次瞄准并迅速射击,这一次子弹毫无偏差地打在了靶心上。“这样算是全中吧?”
“当然,不过这是试射,不算分数,你没有意见吧?”
“完全没问题,那么我先开抢了。”菲欧说完又进行了一次射击,这次仍然是全中。
“不错嘛,连续两发都能全中,不愧是王牌神枪手。”嘉蒂赞美完菲欧之后也进行了一次射击,不过子弹稍微偏了一点。“看来比我想象的难啊。”
“你没有把风也考虑进去吗?这样下去可能会输啊。”菲欧说完又是一发全中。
“风吗?确实没想到呢。”嘉蒂紧接着又进行了一次射击,仍然不是全中。
“你是在演戏吗?这样下去你可就输定了。”菲欧把枪放下,正视着嘉蒂严肃地说道。“我可是以跟你绝交的觉悟接下比赛的,至少在**********中拿出真本事来啊!”
“真不像你的性格呢,想不到你会抱着跟我绝交的觉悟,那我可不能随便让你赢啊。”嘉蒂说完之后向旁边走了几步回过头说。“输了可别后悔!”
“已经拉开十分的差距了,怎么可能输啊?”菲欧说完又进行了一次射击,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自己居然脱靶了。“怎……怎么可能?是你干的吧嘉蒂?”她转过身看着嘉蒂,发现她正若无其事地维持着刚才瞄准的动作。
“你看到了吗?不要说没根据的话,你是不是把风的作用忘记了?你看,明明连我这边也偏了呢。”
“你胡说,风怎么可能会那么大?开玩笑也要……”菲欧忽然看到嘉蒂刚才的射击也只是打出了四环,这显然不像她正常的水平。“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用你自豪的眼睛和头脑去发现吧,如果我讲出来就太无聊了。”嘉蒂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菲欧还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她敢肯定这里面有嘉蒂做的手脚,否则自己即使只是闭着眼睛凭记忆射击也不可能脱靶。“再试一次,这次一定要识破你。”菲欧再一次瞄准靶心射击,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集中所有注意力。
奇怪的事再一次发生了,菲欧又是脱靶,而嘉蒂也只射中了六环,这样两个人的比分拉平了。不过在刚才的射击中,菲欧终于识破了嘉蒂的把戏。她看准时机射出子弹,不是瞄准自己的靶子,而是瞄准了菲欧射出的子弹,这样两颗子弹在相撞之后分别偏离了原来的弹道,而嘉蒂那一发由于经过了精心的计算仍然能够打中自己的靶子。
“嘉蒂,你居然能做到这样的事,还真让我意外啊。不,应该说只有你能够做到这种事吧?因为知道我开枪的时机和瞄准的位置,所以可以打中我射出的子弹。早知道我真应该提前讲好规则。”
“居然发现了吗?看来你也不是那种只会认真做自己的事的人呢。不过因为没有提前说明,不算犯规吧?我又没有干扰你的射击。”
“这样还不算干扰那什么才算干扰?”
“那你好好想想规则吧,最后一枪决胜负不是很好吗?”
两人暂停了比赛,开始商讨起详细的规则。菲欧提出的条件是自己先开枪,并且当自己射击时嘉蒂什么也不能做,嘉蒂果断地答应了。
“虽然至多能平手,不过那样的结果也不坏呢。”
“并不是啊,你还有一个赢的机会不是吗?这里可是有一个隐藏的二十环啊。”嘉蒂用手指着自己说道。“而且我一时大意答应你在射击时什么也不能做,真是天大的失误啊。来吧,菲欧,是头还是心脏?其他地方可是无法让我一下就失去反击能力的,你可能反而会被我杀掉,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不是做好了跟我绝交的觉悟了吗?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对待你的敌人的吧!”
菲欧听了嘉蒂的话明显动摇了,她尝试着向嘉蒂举起枪,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不到,无论怎样说服自己也无法对嘉蒂提起杀意,甚至连敌意也无法做到。
“你那么想成为我的敌人吗?”
“当然不是,但我也不想勉强你,否则每天被你唠叨会烦死我的。”
“你这不就是最强硬的勉强吗?不过我是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的。我想过了,不过如此,我退出就是了。”菲欧转过身,对准靶心完成了最后一次全中,以总分四十五将嘉蒂逼至平手。“反正我早就想回家休息休息了,我至今做过的事已经对得起父亲的名声,现在收手也没什么不好。说真的,能够遇见你……还真的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啊。谢谢你一直以来保护我们,而且直到刚才也没有动过伤害我的念头。我想已经是时候说再见了……不,还是不要再见更好吧?”菲欧说完将枪扔到了地上,向嘉蒂鞠了一躬之后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谁说你可以走了?”嘉蒂斩钉截铁地大声叫住菲欧,把她吓了一跳。
“你已经不可能赢了,约定中不是说平手和我获胜的结果都是我可以离开吗?难倒你这时候想反悔。”
“平手?你这么确定我不能赢你吗?”
“你还有什么把戏?你只有一颗子弹了,最高分也不过是跟我持平不是吗?”
“什么把戏?来问问你的道森队长啊?问问他可不可以就这样结束!”
“你……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菲欧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心里一阵刺痛,她不知道嘉蒂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起道森。
“他最后想对我说的话是一定要赢啊!”嘉蒂说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亮的东西,对准靶子用力扔过去。
“用子弹以外的东西是犯规的,这种根本不……”菲欧正要斥责嘉蒂的犯规行为,但是却被她接下来的做法惊呆了。嘉蒂迅速端起了枪,对准靶心射击,子弹刚好打中那个下落中的闪亮物体,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像刀尖一样的碎片使子弹一分为二,分别击中了靶心两侧八环的位置。“这……居然……”见到这样的结果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共是十六环,没错吧?那么告诉我,菲欧,究竟是谁赢了?”
菲欧看着嘉蒂直视自己的眼睛足足犹豫了五秒钟,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我输了,不要对我期望太高,我对自己人可是下不了手的。”
“战争结束后,不都是自己人吗?”嘉蒂微笑着向菲欧伸出了手,让她完全无法拒绝。